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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旨算個屁！

匪夷所思。</p>

顛覆認(rèn)知。</p>

那可是凌傲雪！是大夏朝說一不二，威壓四海，手掌億萬生靈性命的女帝！</p>

九五之尊，何曾對人低頭？</p>

可今天，她不僅來了，還放下了一切帝王的尊嚴(yán)與顏面，親自來這人人避之不及的冷宮求一個廢人。</p>

結(jié)果呢？</p>

他連頭都未回。</p>

那是一種純粹的、徹底的、不加任何掩飾的無視。</p>

像她這個女帝，連同她身后的皇權(quán)，在他眼中，不過是庭院里的一粒塵埃。</p>

“唰！”</p>

凌傲雪臉上的血色，一瞬間褪得干干凈凈，那種蒼白，比她身上華貴的銀白宮裝，更白，更刺眼。</p>

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晃動了一下，若非身旁的侍女眼疾手快地扶住，她恐怕已經(jīng)癱倒在地。</p>

屈辱！</p>

為什么？</p>

她想不通，也無法接受。</p>

她已經(jīng)把姿態(tài)放到了最低，她已經(jīng)開口求他了！</p>

為什么他還是這樣？</p>

難道三個月的時間，真的能將過往的一切都磨滅得干干凈凈，連痕跡都不剩下嗎？</p>

“鳳淵！”</p>

凌傲雪的聲音陡然拔高。</p>

“你聾了嗎！朕在與你說話！”</p>

“朕命令你，即刻隨朕前往北境！這是圣旨！你敢抗旨？”</p>

她試圖抬出自己最熟悉，也最引以為傲的權(quán)柄。</p>

這是她最后的武器，也是她最后的遮羞布。</p>

然而，鳳淵依舊沒有回頭。</p>

他甚至連身形都未曾動彈分毫。</p>

他的全部注意力，都落在面前那個叫凌紫月的女孩身上。</p>

他的目光，落在她緊緊攥著木劍、因為過度緊張而指節(jié)發(fā)白的小手上。</p>

然后，他伸出了一只手。</p>

不是去接那所謂的“圣旨”，而是……輕輕地，覆蓋在了凌紫月的手背上。</p>

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，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。</p>

凌紫月渾身一顫，下意識地抬起頭，正好對上鳳淵轉(zhuǎn)過來的側(cè)臉。</p>

是對誰？</p>

是對她凌傲雪，還是對那份可笑的“圣旨”？</p>

“圣旨？”</p>

終于，鳳淵開口了。</p>

他的聲音很輕，很淡，卻像一記無形的耳光，跨越數(shù)丈的距離，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抽在了凌傲源的臉上。</p>

火辣辣的疼。</p>

“凌傲雪，你是不是忘了?！?lt;/p>

“我，鳳淵，早在三個月前，就已被你廢去鳳姓，削去官職，打入這冷宮，成了一個無名無姓的囚徒?！?lt;/p>

他頓了頓，終于，緩緩轉(zhuǎn)過身。</p>

這是三個月來，他第一次正眼看她。</p>

那雙曾經(jīng)盛滿星辰與愛意的眸子，此刻，只剩下一片虛無的深淵。</p>

沒有愛，沒有恨，甚至沒有厭惡。</p>

那種眼神，就像是在看一塊路邊的石頭，一片飄落的枯葉。</p>

一種純粹的、對無生命物體的漠然。</p>

“你的圣旨，你的江山，你的國運……”</p>

他一字一頓，聲音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。</p>

“與我何干？”</p>

轟！</p>

這四個字，輕飄飄的，卻比萬鈞雷霆更重，比世間最鋒利的刀劍更傷人。</p>

它精準(zhǔn)地刺穿了凌傲雪用權(quán)勢和驕傲構(gòu)筑的所有鎧甲，將她那顆高傲的帝王之心，擊得粉碎，碾成齏粉。</p>

與我何干！</p>

是啊……與他何干？</p>

是她，為了鞏固帝位，聽信讒言，親手下旨，斬斷了他們之間的一切。</p>

是她，在他功高蓋世，為她打下半壁江山之后，毫不留情地將他推開，將他從云端打入塵埃。</p>

如今，這江山有難，她又有什么資格，用什么身份，來命令他、要求他，為自己的江山去拼命？</p>

淚水，再也無法抑制。</p>

大顆大顆地從凌傲雪的眼眶中滾落，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，碎成一片片。</p>

她想嘶吼，想質(zhì)問他當(dāng)真如此絕情，忘了昔日種種了嗎？</p>

可她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，一個字都發(fā)不出來。</p>

因為她比誰都清楚，那個最先絕情的人，是她自己。</p>

就在凌傲雪心神崩潰，世界天旋地轉(zhuǎn)之際。</p>

一旁的凌紫月，終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。</p>

她感受著手背上那不容置疑的溫度，仰起頭，淚眼婆娑地看著鳳淵，那眼神，近乎哀求。</p>

“鳳淵哥哥……”</p>

她的聲音發(fā)顫，帶著濃重的哭腔。</p>

“我知道，皇姐她……她做錯了，她對不起你。”</p>

“可是……可是穆元帥是無辜的，北境三十萬將士是無辜的，還有大夏千千萬萬的百姓……他們也是無辜的??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