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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是接觸傳播，包括接觸患者的皮膚、衣物以及隨身攜帶物品。</p>

鑒于沒有醫(yī)護服以及手套，趙旸只能強調勤以皂角洗手，且患者與醫(yī)者脫下的衣物需以沸水消毒等等。</p>

包括飛沫傳播也是如此。</p>

據(jù)李供奉所言，鑒于“疫氣”的“證實”，被派去疫地的醫(yī)者在這方面早已有所防備，尤其是有經驗的醫(yī)者，他們會提醒年輕的同僚用草藥煙熏過的布蒙住口鼻才去見患者，變相起到了口罩的作用。</p>

并且，醫(yī)者們隨身攜帶裝有藥材的香囊，一旦到了“疫氣”較重的狹室，就會用香囊抵住口鼻呼吸，也算是歪打正著。</p>

但這還不夠，趙旸至少要讓他們知道瘟疫可以通過飛沫傳播。</p>

空氣傳播也是類似的道理。</p>

光是字面解釋瘟疫的“原理”及傳播方式，內容便足足有兩千多字，趙旸只寫了前五百個字就感覺手腕酸痛，一旁王中正瞧見，便自告奮勇代趙旸執(zhí)筆，趙旸口述，他用筆記。</p>

“中正，你這字……練過？”</p>

看王中正寫了兩行字，趙旸的表情不免有些尷尬。</p>

“是，宮內有人專門教，卑職等照著學……”</p>

王中正謙虛道。</p>

趙旸看了一眼其余十名御帶器械：“你等……都是？”</p>

“是。”眾人頷首。</p>

趙旸抿抿嘴做了一個古怪的表情。</p>

好家伙，他居然是這里寫字最難看的一個……不愧是大宋，連宦官都寫得一手好字。</p>

雖然有些尷尬，但有王中正等人代筆，趙旸自然就輕松地多了，他拉過一張凳子坐到桌旁，一邊口述，一邊看王中正逐字逐句地記錄下來。</p>

足足兩千多字，不說趙旸說得口干，執(zhí)筆的王中正更是寫得連連吐氣，強打精神。</p>

更要命的是這還是初稿，需要再做刪改。</p>

這令趙旸不得不佩服那些動輒寫幾千字札子的官員，比如范仲淹，一篇《答手詔條十事》近八千字，實在厲害。</p>

好在這邊會寫字的人多，王中正撐不住了就換一個。</p>

這不，在寫完初稿后王中正就有些撐不住了，字體漸漸變形，于是王明自告奮勇地接替，將刪改后的初稿又抄了一遍。</p>

就在趙旸閱覽第二稿時，殿外忽有一名宦官在外探身問候：“趙小郎君？”</p>

趙旸轉頭看去，見這名宦官十分眼生，疑惑問道：“有事？”</p>

那名宦官微一躬身，邁步走入殿內，朝趙旸作揖笑道：“小的昨日見過小郎君，小郎君許是不記得了?！?lt;/p>

王中正走到趙旸身旁，附耳低聲道：“此人是入內內侍省內東頭供奉官、兼勾當寧華殿黃昭，小郎君昨晚在福寧殿見過，跟張貴妃一道去的?！?lt;/p>

“哦?！?lt;/p>

趙旸恍然大悟，拱手對黃昭道：“原來是黃中官。”</p>

“不敢不敢?！秉S昭連道不敢，又朝王中正點頭招呼。</p>

同為入內內侍省的內東頭供奉官，二人品階相同，但由于他還有一個勾當寧華殿的差遣，因此地位高于王中正。</p>

當然，鑒于王中正因慶歷宮變中有功，先被官家召置左右，如今又派至趙旸身旁，黃昭自然也要拉近關系。</p>

“黃中官有什么事么？”</p>

“是這樣的，貴妃娘娘命小的送來兩盒小食，一盒獻于官家，一盒賜于小郎君……”黃昭說著便將一名年輕貌美的宮女喚入殿內，后者手中提著一個紫漆食盒，將其擺到桌上后又向趙旸行了一禮，這才回到黃昭身后。</p>

貴妃娘娘？</p>

那個張美人？</p>

趙旸表情有些古怪，猶豫著對黃昭道：“勞煩替我謝過貴妃娘娘。”</p>

黃昭拱手應下，帶著那名宮女轉身離開。</p>

目視二人離去的背影，趙旸若有所思。</p>

從旁，王明幾人則好奇地打開食盒，只見盒內擺有一盤棗干，一盤果脯。</p>

“小郎君，要不……”瞥了眼食盒，王中正欲言又止。</p>

趙旸表情古怪地捏起一刻棗干，腦海中飛快閃過后世一些劇中巧妙下毒的橋段。</p>

但當他又想到那位張貴妃據(jù)說仗著官家的寵愛，覬覦皇后之位，常常與曹皇后較勁，還不斷以逾規(guī)的方式來彰顯地位，他便毫不猶豫將那枚棗干丟入口中。</p>

“唔，還挺甜?！?lt;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