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：御前奏對（二）

“這是……怎么了？”</p>

姍姍來遲的三司使葉清臣，打破了垂拱殿偏殿內(nèi)的寂靜。</p>

文彥博、宋庠、龐籍、高若訥幾人轉(zhuǎn)頭看向葉清臣，卻無人開口，這令葉清臣愈發(fā)感到奇怪，一臉疑惑地入殿向官家行禮。</p>

趙禎對方才之事只字不提，微笑點頭：“葉相公來了，方才朕與諸位相公正在討論趙旸呈上的防疫札子……王都知，先讓葉相公過目吧。”</p>

“是小郎君寫的札子？”</p>

葉清臣驚訝地看了眼趙旸，接過王守規(guī)收攏來的札紙，仔細閱覽。</p>

跟其他人的反應(yīng)類似，他僅看了幾行就已意識到這份防疫章程的可貴之處，盡管他的認知也無法辨別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“肉眼難見的疫蟲”，但鑒于趙旸在瘟疫傳播途徑這塊解釋地非常詳細、具體以及嚴(yán)謹(jǐn)，他本能地還是選擇了相信，畢竟胡編亂造的東西經(jīng)不起推敲，而趙旸所寫的這些明顯是成體系的，且與他對瘟疫的了解相吻合。</p>

這樣一份札子，竟是這位小郎君在短短兩日內(nèi)編撰完成的？</p>

葉清臣不信。</p>

并非他看輕對方，問題在于趙旸在疫病傳播這塊解釋地實在是太詳細了，要知道御藥院與翰林醫(yī)官院研究了幾十年，對疫病的了解卻仍不及這位小郎君，這可不是單用聰慧就能解釋的，需要經(jīng)過大量的例案搜集與研究，根本不可能閉門造車，更別說在短短兩日間。</p>

見葉清臣看罷，趙禎開口問道：“葉相公覺得如何？”</p>

葉清臣略一思忖，拱手回道：“恕臣孤陋寡聞，以往亦不曾聽聞小郎君提及的‘疫蟲’，然，僅見小郎君描述地如此詳細、嚴(yán)謹(jǐn)，臣便可以斷定這絕非胡編亂造之言。再者，小郎君提到的疫病傳播方式，飲食、蟲鼠、接觸、飛沫、疫氣，亦與歷來的疫案相吻合，只是……”</p>

“只是什么？”趙禎不解問道。</p>

只見葉清臣轉(zhuǎn)頭看向趙旸，正色說道：“似這般歸納總結(jié)，勢必要先搜集大量的案例，后加以研究，才能得出論證，臣相信小郎君這兩日必然是辛苦了，但短短兩日，且單憑小郎君與其身邊人，斷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，這絕非憑借聰慧二字可以解釋。臣冒昧想問小郎君一句，不知小郎君從何得知？”</p>

殿內(nèi)眾人紛紛看向趙旸，其中就數(shù)宋庠最為好奇。</p>

對此趙旸并不意外，他早就想到會有人提出疑問，畢竟就像葉清臣說的，似疫病解析這種浩大工程，絕不可能是區(qū)區(qū)幾個人以閉門造車的方式完成，那必定是要大量的從醫(yī)人員以及相關(guān)研究者，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。</p>

“這個嘛……官家知道?！?lt;/p>

思忖半晌，趙旸決定把這事甩給趙禎。</p>

殿內(nèi)眾人又再次將目光投向趙禎，趙禎氣得心中暗罵，只得點頭附和，含糊道：“唔唔，朕……確實知情?！?lt;/p>

諸位相公還眼巴巴地等著下文，沒想到官家話風(fēng)一轉(zhuǎn)，揭過了此事：“總之，朕有意在河北推行趙旸的這篇《泛疫病防治管控規(guī)章》，不知諸位相公意下如何？”</p>

幾位相公對視一眼，心中澄明：官家這是不愿對他們透露。</p>

見此，諸位相公也不就再追問，僅就官家方才提出的事給出意見。</p>

陳執(zhí)中率先表態(tài)，七分贊同三分恭維道：“有了小郎君這份防疫章程，老臣相信河北疫事定能得到管控。”</p>

繼他之后，》。</p>

除原本入檔封存外，趙禎命人將這份規(guī)章抄錄多份，一份交予御藥院，一份交予翰林醫(yī)官院，一份收錄于宮中書閣，剩下的則連同詔書一同發(fā)往河北。</p>

臨近黃昏時，曾公亮向官家告辭離去，而趙禎也帶著趙旸前往福寧殿用膳。</p>

在前往福寧殿的途中，趙禎故意吩咐隨行人員離遠一些，隨后問趙旸道：“文彥博怎么回事？他當(dāng)真很有名么？”</p>

趙旸點頭道：“那是，大宋重臣，數(shù)朝元老，士大夫之楷模。”</p>

士大夫？</p>

趙禎微一皺眉，因為以他對這小子的了解，士大夫在這小子心中可不是一個好詞，至少是帶有貶意的。</p>

“他有何功績？”</p>

“這個嘛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