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續(xù)3 暗香浮動局中局

毛草靈將那枚泛青的銀簪收入錦袋，指尖觸到袋底另一枚溫潤的物件——是阿古拉送的羊脂玉牌，刻著“平安”二字，據(jù)說能驅(qū)邪避穢。她摩挲著玉牌上的紋路，突然對阿云道：“去把那碟酪餅端來，挑塊最完整的?！?lt;/p>

阿云一愣，慌忙擺手：“娘娘！那東西碰不得……”</p>

“無妨?！泵蒽`打斷她，目光落在窗外盤旋的鴿子上，“淑妃費了這么大心思送‘禮’，咱們總得‘回禮’才像樣?！彼舆^阿云端來的酪餅，用銀刀細細切下一角，其余的仍放回描金托盤，“你親自送去錦繡宮，就說我嘗著味道好，特意留了大半給淑妃姐姐，還說……”她頓了頓，眼底閃過一絲狡黠，“還說這酪餅配著西域的葡萄吃更爽口，我讓人備了一籃，一并送去。”</p>

阿云雖不解，卻還是依言捧著托盤去了。毛草靈走到妝臺前，對著銅鏡細細描眉。鏡中的女子眉眼彎彎，唇上點著胭脂，看似溫婉，眼底卻藏著鋒芒——這三個月在宮中，她早已不是那個初來乍到、只會憑現(xiàn)代知識唬人的毛草靈了。宮墻里的風，磨去了她的青澀，卻磨不掉骨子里的韌勁。</p>

未等阿云回來，海公公又來了，這次卻不是送賞賜，而是傳皇帝口諭，說淑妃突然腹痛不止，請了太醫(yī)，讓毛草靈過去看看。</p>

“哦？”毛草靈放下眉筆，語氣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，“淑妃姐姐怎么突然病了？莫不是吃了什么不潔之物？”</p>

海公公臉上堆著笑，眼神卻有些閃爍：“太醫(yī)還在診治，陛下讓娘娘過去，也是想讓您寬寬淑妃的心?！?lt;/p>

毛草靈心里冷笑。這戲唱得倒快，她剛“還”了酪餅，淑妃就“病”了，明擺著是想栽贓。她撫了撫裙擺，對海公公道：“既是陛下有旨，我自然要去。只是我剛吃了淑妃姐姐送的酪餅，怕也沾了晦氣，得先去凈手更衣才是?！?lt;/p>

她故意讓阿云取來艾草，在殿內(nèi)熏了又熏，磨蹭了半刻鐘才動身。錦繡宮離汀蘭宮不遠，走在宮道上，已有三三兩兩的宮人探頭探腦，見了她便慌忙低下頭，竊竊私語像潮水般涌來又退去。</p>

“聽說了嗎？淑妃娘娘吃了汀蘭宮送的酪餅，疼得滿地滾呢！”</p>

“可不是嘛，那酪餅是淑妃先送過去的，誰知道回禮就出了事……”</p>

“噓！小聲點，仔細讓那位聽見！”</p>

毛草靈充耳不聞，徑直走進錦繡宮。殿內(nèi)果然一片混亂，太醫(yī)正跪在床邊診脈，淑妃躺在床上，臉色慘白，額頭滲著冷汗，見了毛草靈，氣若游絲道：“妹妹……你送的酪餅……”</p>

“姐姐！”毛草靈搶在她前面開口，聲音帶著急切，“你怎么了？我聽說你病了，急得什么似的趕過來！我特意留了大半酪餅給你，還讓阿云送了葡萄來，你吃了嗎？那葡萄是陛下昨日賞的，甜得很呢！”</p>

她這話說得響亮，滿殿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——既點明了酪餅是“回禮”，又扯上了皇帝，堵得淑妃后面的話全咽了回去。</p>

太醫(yī)診完脈，起身對著聞訊趕來的阿古拉躬身道：“陛下，淑妃娘娘是中了……是中了些寒涼之物，倒無大礙，只是需要靜養(yǎng)。”他眼神閃爍，顯然是被買通了，卻又不敢說死。</p>

“寒涼之物？”毛草靈故作驚訝，走到床邊拿起塊沒動過的酪餅，“姐姐是吃了這個嗎？可我也吃了呀，怎么沒事？”她轉(zhuǎn)頭對阿古拉道，“陛下，不如讓太醫(yī)也給我診診脈？也好證明我沒說謊?！?lt;/p>

阿古拉看著毛草靈坦蕩的眼神，又看看淑妃躲閃的目光，心里已有了數(shù)。他揮揮手讓太醫(yī)退下，沉聲道：“淑妃，你老實說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</p>

淑妃見皇帝動了怒，眼淚頓時涌了出來：“陛下……臣妾也不知道……就是吃了妹妹送的酪餅，突然就肚子疼了……”</p>

“是嗎？”毛草靈拿起那籃葡萄，從中挑出一顆，用銀簪刺破，汁液滴在白帕上，竟泛出淡淡的青黑，“陛下您看，這葡萄上沾了東西?！彼D(zhuǎn)向淑妃身邊的掌事宮女，“這葡萄是你接過去的，你把它放在哪兒了？”</p>

那宮女嚇得“撲通”跪下：“回陛下，娘娘！奴婢……奴婢把葡萄放在了窗邊的小幾上，旁邊……旁邊是淑妃娘娘讓烏嬤嬤送來的湯藥……”</p>

“湯藥？”毛草靈追問，“什么湯藥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