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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踉蹌著跪坐于源心地面，掌心深深掐入泥土，指縫滲出的血珠落在地上，竟映出歷代曜靈繼承者的幻影：小仙侍替她擦過淚的帕子、女修斷劍上未干的血痕、老婦玉玨里藏著的半首詩......那些被宿命壓得喘不過氣的過往，此刻都成了燒穿黑暗的火。

“賤種！“初代殘魂的咆哮震得源心四壁的星芒亂顫，他玄色帝服下的軀體開始虛化，銀紋如活物般從眉心竄出，“你以為洗去契約就能掙脫？

我在這源心里埋了千年因果——“話音未落，他的指尖已凝成漆黑尖刺，直取靈悅后心。

“靈悅！“鄒云逸的離火朱雀法相瞬間膨脹三倍，尾羽掃過的剎那帶起焚天熱浪。

他本就染血的嘴角又溢出新的血珠，卻仍咬著牙將全部靈力灌進(jìn)靈悅后背的護(hù)罩。

可那黑刺竟穿透離火，在靈悅肩窩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。

鮮血濺在曜靈神核虛影上，鳳凰眼瞳突然迸發(fā)出刺目金光。

“夠了?！办`悅抬頭，眼中的金芒比神核更盛。

她緩緩站起，肩窩的血珠滴在地面，卻在接觸的瞬間化作金紋，順著源心裂隙蔓延開來?！八齻冇妹嬖V我，血脈不該是枷鎖。“她抬手按在胸口，被割裂的血脈里竟涌出淡金流光，“所以今天，我要替她們，也替自己，撕了這破規(guī)矩！“

初代殘魂的身影劇烈顫抖，銀紋開始斷裂成碎片：“你根本不明白......這方天地容不下不受控的曜靈！“他突然化為萬千黑點(diǎn)，鋪天蓋地涌進(jìn)靈悅識海。

靈悅的太陽穴突突作痛，腦海里響起無數(shù)詭譎低語，全是勸她臣服、認(rèn)命、回到宿命軌跡的聲音。

“住口！“她咬破舌尖，腥甜血?dú)饴_，將那些低語震得支離破碎。

掌心的曜靈本源突然自行飛起，懸浮在她與殘魂之間，綻放出比太陽更亮的光。

神核鳳凰的虛影發(fā)出清越長鳴，尾羽掃過之處，黑點(diǎn)紛紛湮滅。

最后一道黑芒即將觸及靈悅識海時(shí)，鳳凰爪心下壓，直接將那抹黑芒釘死在源心地面。

“你......終將明白......“殘魂的聲音越來越弱，最后幾個(gè)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，“這不過是另一個(gè)輪回......“話音未落，便徹底消散在金光里。

源心驟然安靜下來。

懸浮的曜靈神核虛影緩緩縮小，化作一道金芒沒入靈悅眉心。

她抬手觸碰額間新出現(xiàn)的金紋，那紋路像只微閉的鳳凰眼，帶著說不出的清貴與從容。

“疼嗎？“鄒云逸的聲音帶著啞意。

他不知何時(shí)已走到她身側(cè)，指尖懸在她肩窩傷口上方，卻不敢觸碰，“我......我身上有續(xù)傷丹......“

靈悅轉(zhuǎn)頭，看見他發(fā)梢還沾著源心崩塌的碎星，外袍破洞處露出的肌膚布滿血痕。

可他的眼睛亮得驚人，像藏著整片星河。

她突然笑了，伸手握住他沾血的手，按在自己心口：“不疼。“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，“我從來沒這么清楚過——曜靈血脈，從此只為自己而活。“

鄒云逸的手指微微發(fā)顫，最終反握住她的手，將那掌心的溫度牢牢按在自己心口：“我陪你?！?

源心的星芒開始緩緩收攏，遠(yuǎn)處傳來細(xì)微的碎裂聲——是源心與外界的屏障在消失。

靈悅望著逐漸清晰的源心入口，忽然頓住腳步：“云逸，你聽。“

鄒云逸側(cè)耳，便聽見極遠(yuǎn)處傳來鐘聲。

不是從前警示危險(xiǎn)的急促轟鳴，而是清越綿長的宮鐘，一聲接一聲，像在叩響某種沉睡的秩序。

“是仙宮的晨鐘？“他皺眉，“可現(xiàn)在該是子時(shí)......“

話音未落，源心入口處突然閃過一道青色流光。

青鸞的身影跌跌撞撞沖進(jìn)來，發(fā)間玉簪歪在耳后，向來端莊的面容滿是急切：“靈悅上仙！

宮主說......“她喘了口氣，目光掃過兩人身上的血痕，又急得直搓手，“仙宮大鼎的星圖變了！

所有殿宇的琉璃瓦都在發(fā)光，像是......像是在迎接什么人！“

靈悅與鄒云逸對視一眼。

她摸了摸眉心的金紋，忽然想起幻靈獸曾說過的話——“當(dāng)曜靈真正自由時(shí)，天地會為她改道“。

此刻那鐘聲里，似有什么龐大的、沉睡的存在正在蘇醒。

“走?！八隣科疣u云逸的手，“去看看，這新的儀式，究竟要迎誰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