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幻靈獸跳上靈悅肩頭,尾巴尖掃過她手背:“第三關(guān),馬靈悅勝?!彼穆曇敉蝗环泡p,“不過紫霄剛才在幻境里,一直在念叨‘主人要的東西’……”
靈悅望著紫霄因憤怒而扭曲的臉,心中警鈴大作。
她剛要追問,紫霄卻猛地甩袖,一道黑芒裹著他的怒吼炸響:“馬靈悅,你等著——”
紫霄的怒吼撞在幻靈獸布下的結(jié)界上,震得試煉場穹頂金紋簌簌直落。
他嘴角的血珠順著下頜滴在玉階上,將原本素白的石面染成觸目驚心的紅。
靈悅的幻靈之眼仍泛著金紅微光,清晰看見他體內(nèi)魔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——方才那記星軌殘光,到底還是傷了這尊偽裝多年的仙君根基。
“天外邪宗?“鄒云逸劍眉緊擰,指尖的劍意仍未完全收斂。
他側(cè)過身將靈悅護在身側(cè)半寸,袖口的云紋被靈力帶得翻卷,“三年前圍剿邪宗余孽時,我在魔窟見過類似的印記?!?
幻靈獸甩了甩沾血的尾巴,蹲在結(jié)界邊緣歪頭:“他在幻境里念叨了十七遍'主人要星軌圖'?!八蝗槐牡届`悅掌心,溫?zé)岬男∽ψ优牧伺乃直?,“那主人的氣?..和當(dāng)年血洗曜靈族的魔修,像?!?
靈悅的指尖在袖中微微發(fā)顫。
三年前她在藏書閣翻到的殘頁里,“曜靈血脈“四字旁用朱砂批注著“星軌圖鑰“,原來竟是這個意思。
她抬眼看向紫霄,后者正用染血的袖口抹嘴,目光卻突然清明一瞬:“靈...靈悅姑娘,救我!“話音未落又被黑紅霧氣吞沒,“他們說只要交出星軌圖,就還我?guī)熋玫拿?!?
“師妹?“鄒云逸的聲音陡然一沉。
靈悅記得他曾提過,紫霄有個自幼雙修道侶,百年前在蒼梧山失蹤——原來這竟是控制他的把柄。
試煉場的金鐘再次轟鳴,這次的聲響比方才更沉更穩(wěn)。
金芒從穹頂傾瀉而下,將紫霄的嘶吼與血污一并籠罩。
仙尊的身影踏著金光出現(xiàn),月白道袍不染纖塵,眉間的鎏金法印卻比往日多了幾分冷銳:“第三關(guān),馬靈悅,勝。“
靈悅垂首時瞥見自己的影子被金芒拉得老長,恍惚又看見十六歲的小仙侍跪在漢白玉階前,而此刻她的影子里,分明有星辰在流動。
“今授你'曜靈仙君'之位。“仙尊抬手,一方青玉印綬自虛空浮現(xiàn),表面流轉(zhuǎn)的星軌紋路與靈悅掌心的銀芒遙相呼應(yīng)。
當(dāng)印綬觸及她掌心的剎那,靈悅聽見腦海中傳來清越劍鳴——那是她當(dāng)年在曜靈遺跡中撿到的斷劍,此刻正埋在她儲物戒最深處。
“謝仙尊?!办`悅垂眸行禮,余光卻瞥見人群邊緣的青鸞。
那姑娘攥著半卷信箋,指尖發(fā)白,見她望來,立刻將信箋往袖中藏了藏。
授印儀式進行到“祭天“環(huán)節(jié)時,靈悅借整理法袍的動作退后半步。
鄒云逸的目光立刻掃過來,她微微搖頭,他便不動聲色地替她擋住了周圍投來的視線。
青鸞趁機擠到她身側(cè),信箋的邊角擦過她手背:“方才藏書閣的傳信鴿,腳環(huán)是玄冥殿的?!?
靈悅展開信箋的手頓了頓。
玄冥是百年前叛出仙宮的大魔修,三年前她在蒼梧山見過他的骸骨,當(dāng)時他心口還插著鄒云逸的劍。
信上的字跡歪歪扭扭,像是用血寫的:“星軌不是終點,而是開始。“
“靈悅仙君?“仙尊的聲音傳來。
靈悅迅速將信箋收入袖中,抬眼時已恢復(fù)從容笑意:“在。“
印綬的重量壓在掌心,比想象中沉得多。
她望著仙尊身后翻涌的云海,突然想起幻境里那個說她是“引火罪魁“的灰影——原來這把火,從她覺醒幻靈之眼那天起,就已經(jīng)燒起來了。
儀式結(jié)束時,夕陽將仙宮的飛檐染成赤金。
鄒云逸替她理了理被風(fēng)吹亂的發(fā)梢:“方才你收信時,我查過那只鴿子?!八闹讣庠谒渲休p輕一叩,“腳環(huán)里有半塊玄鐵令牌,刻著'天外'二字。“
靈悅捏緊袖中的信箋,掌心的印綬突然泛起溫?zé)帷?
遠(yuǎn)處傳來仙侍敲響晚鐘的聲音,余韻里混著紫霄被押走時的最后一聲嘶吼:“他們在找的不是圖!
是...是...“
“明日卯時,議事殿?!跋勺鸬膫髟捪墒雇蝗怀霈F(xiàn)在階下,“仙尊說,新封的曜靈仙君,該聽聽這仙宮的'舊事'了?!?
靈悅望著仙使離去的背影,又看向天邊漸沉的夕陽。
風(fēng)卷著云從她身側(cè)掠過,袖中的信箋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聲響,像極了當(dāng)年她在藏書閣翻書時,那些記載著“不祥“的殘頁,被風(fēng)掀起的聲音。
她握了握鄒云逸的手,后者回以輕而堅定的捏握。
星軌印綬的靈力順著掌心蔓延,在兩人交握處凝成細(xì)小的星光。
靈悅望著遠(yuǎn)處被暮色籠罩的玄冥殿廢墟,忽然明白——
這一路從仙侍到仙君,她以為自己闖過了最險的關(guān)。
可當(dāng)星軌印的光映亮眼底時,她才真正看清:
那些藏在靈影深處的真相,那些被魔紋覆蓋的陰謀,那些用血脈和宿命串起的鎖鏈——
真正的局,才剛剛,拉開帷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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