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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現(xiàn)在的大學生可真厲害?！?王嬸擦了擦額頭的汗，眼神里滿是憧憬，“我們家小偉過完年就要高考了，正發(fā)愁報啥專業(yè)呢。小李你是過來人，給叔嬸參謀參謀？” 她從圍裙兜里掏出皺巴巴的筆記本，上面密密麻麻記著各種大學和專業(yè)的名字。

李君浩接過本子，發(fā)現(xiàn)每頁都用不同顏色的筆做了標記，有些地方還貼著從報紙上剪下來的招生信息?！坝嬎銠C專業(yè)現(xiàn)在確實吃香，就業(yè)面廣，薪資也不錯?！?他指著 “軟件工程” 那欄說道，“不過也要看孩子的興趣，如果喜歡文學，可以考慮新聞傳播；對數(shù)字敏感的話，學金融也挺好?！?

王大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：“小偉從小就愛擺弄收音機，拆了裝，裝了拆。照你這么說，學計算機沒準真合適？” 他突然一拍大腿，“就是學費太貴了！咱家種一年草莓，也不夠他一年的開銷。”

“叔，現(xiàn)在有助學貸款，學費不用愁?！?李君浩連忙安慰道，“而且小偉成績好，要是能拿獎學金，還能減輕家里負擔。” 他說起自己大學勤工儉學的經(jīng)歷，說起靠寫代碼接外包項目賺生活費，王大叔聽得眼睛發(fā)亮，不停地說 “好小子，有志氣”。

正說著，王嬸突然神秘兮兮地湊過來：“小李啊，嬸子跟你說個事兒。我妹妹家有個閨女，在縣城當護士，人長得俊，性格又好。你看......” 她話沒說完，王大叔就樂了：“你這老太婆，說來說去，原來是想當紅娘！”

李君浩的臉 “騰” 地紅了，像被棚子里的暖風機直吹：“嬸，我...... 我現(xiàn)在還不想考慮這些?！?

“怕啥！” 王嬸把一捧草莓塞進他手里，“姑娘條件可好了，周末還會來幫我們摘草莓呢。 ”

夜幕降臨時，李君浩父母的蘑菇棚里亮起昏黃的燈泡。母親蹲在灶臺前添柴火，火苗 “噼啪” 作響，映得她眼角的皺紋忽明忽暗。父親將最后一筐蘑菇搬進庫房，搓著凍僵的手走進來，目光不自覺地瞟向兒子白天坐過的塑料凳。

“那姑娘看著真不錯?！?母親率先打破沉默，鐵鍋里的玉米粥咕嘟咕嘟冒著泡，“在縣城當護士，知書達理的，比城里那些畫著濃妝的丫頭強多了。” 她用木勺攪了攪粥，想起白天王嬸使的眼色，嘴角不由得往上揚。

父親從墻角摸出煙袋，煙絲填滿銅煙鍋時，才悶聲說道：“孩子大了，有自己的主意?！?話雖這么說，可想起李君浩和那姑娘一個在成都一個在老家，挺異地的。他記得兒子上大學后，每次打電話都說工作忙，連過年都匆匆忙忙，哪有這般耐心聽人說話的光景。

“咱們家這條件......” 母親突然嘆了口氣，手里的木勺碰在鍋沿上，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，“供他讀完大學不容易，現(xiàn)在買房娶媳婦，又得一大筆錢?！?她轉(zhuǎn)頭看向父親，火光映得眼眶發(fā)紅，“白天聽王大哥說小偉的學費，我這心里就發(fā)酸。咱們兒子在城里，開銷肯定更大?！?

父親吧嗒吧嗒抽著煙，煙霧繚繞中，白天李君浩和王大叔聊的那些話又在耳邊響起。什么 “計算機專業(yè)”“助學貸款”，還有那個要幫他們賣蘑菇的 App 計劃。他不懂那些新鮮玩意兒，但看著兒子說起這些時眼里的光，突然覺得，或許兒子真的長大了，不再是那個需要他們遮風擋雨的孩子。

“他說要搞什么軟件，幫咱們賣蘑菇。” 父親磕了磕煙袋，“雖然聽著玄乎，但我看他認真的樣子，不像是說胡話?！?他想起兒子小時候，拆壞了家里的收音機，卻又奇跡般地修好，或許真有這份本事。

母親往灶膛里添了塊干柴，火勢猛地旺起來：“不管咋樣，只要他過得好就行。要是真能把蘑菇賣出去，鄉(xiāng)親們也能跟著沾光?！?她抹了把臉，“就是那姑娘...... 唉，要是能成，可真是咱們家的福氣?！?

除夕夜的鐘聲還未敲響，外貿(mào)部工作群已經(jīng)炸開了鍋。舒燕裹著粉色毛絨睡衣，窩在沙發(fā)里刷手機，突然被一連串消息提示音驚得坐直身子 —— 吳真發(fā)了個大紅包，紅包封面上燙金的 “新春大吉” 四個字在屏幕上閃閃發(fā)亮。

“手慢無！” 舒燕尖叫著戳向屏幕，與此同時，辦公室里熟悉的同事們也紛紛化身 “搶紅包戰(zhàn)士”。李君浩正在老家?guī)湍赣H包餃子，面粉還沾在指尖，聽到提示音后立刻扔下?lián){面杖；張舞剛給父母敬完酒，手機就差點從手里滑出去；就連平時沉穩(wěn)的吳真，也不自覺地盯著手機屏幕，手指懸在發(fā)送鍵上方蓄勢待發(fā)。

“哇！我搶到 888！” 舒燕興奮地跳起來，差點打翻茶幾上的果盤，隨即曬出紅包截圖，還配上一串煙花和撒花的表情?！安还?！我才搶到 8.88！” 技術(shù)部的小王哀嚎著，連發(fā)三個委屈的表情包。

群里紅包雨一波接著一波，宋哥發(fā)的 “開工大吉” 紅包、張舞發(fā)的 “歲歲平安” 紅包，還有李君浩手忙腳亂發(fā)的 “闔家歡樂” 紅包，讓消息記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。搶到最小紅包的行政部小美可憐巴巴地求饒：“各位大佬，給孩子留點壓歲錢吧！”

搶紅包的間隙，群里突然安靜了一瞬，緊接著滿屏都是 “吳經(jīng)理新年快樂！”“祝吳經(jīng)理新的一年萬事順遂！” 的祝福。吳真笑著回復：“也祝大家新年紅紅火火，咱們明年繼續(xù)并肩作戰(zhàn)，再創(chuàng)佳績！”

這時，吳經(jīng)理終于在群里露面，發(fā)了個超大紅包，紅包封面寫著 “感謝大家過去一年的付出，新年一起加油！” 看著不斷彈出的 “已領(lǐng)取” 提示，吳經(jīng)理欣慰地笑了：“看到大家這么有活力，我對明年更有信心了！”

群里的氣氛愈發(fā)熱烈，各種搞笑表情包和新年祝福交織在一起，雖然大家身處天南海北，但此刻仿佛都圍坐在同一張圓桌前，共享這歡樂的新春時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