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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合皺緊了眉頭，看看一旁的小草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，埋怨地看向彭宇：“可不能再吵醒了她?！?

彭宇喜道：“對不住，對不住，哈哈，”喜悅之情溢于言表，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，他興奮地搓著手：“這件事要盡快告訴曹德忠，否則他審再多人也是白費工夫?！?

百合好笑地看著他：“賊人跑不了，你好生坐著，聽姐姐給你說?！?

彭宇好奇地道：“為何逃不了？”但還是依言坐下了。

百合伸出一根手指：“其一，這暗室為怡香苑所設(shè)，目的是為了監(jiān)視院子里的姑娘有沒有偷懶或者冒犯客人，是否與客人有私下交易或者銀錢往來，所以并沒有設(shè)置外逃的通道。”

彭宇這才稍稍放下心來：“只要錦衣衛(wèi)守住前后門，那賊人定然是逃不了的?！?

百合再伸一指：“其二，那暗室的入口在媽媽的房中，只要錦衣衛(wèi)的大人有心思，媽媽自然不敢隱瞞，發(fā)現(xiàn)暗室是遲早的事兒?！?

彭宇聽得眼珠亂轉(zhuǎn)，等百合說完，咬著嘴唇琢磨片刻：“那要是你娘不說，是不是代表她便是賊人或者同伙？”

“什么我娘...”百合氣得柳眉倒豎：“青樓中的媽媽便是老鴇的意思，你這小子怎么做的捕快，說話也沒個把門的，呸！”

彭宇慌張地站起身：“我不是有意冒犯，谷雨也沒帶我去過那地方...唔，總歸是我的不對，小弟給您賠個不是?！闭f罷兩手抱拳一躬到地。

百合見彭宇神情嚴肅，并無冒犯之意，知道錯怪了他，輕輕搖了搖頭：“罷了罷了，不知者不怪，不過日后說話要過腦子，不能什么話張嘴就來，會得罪人的?！?

彭宇嘻嘻一笑：“受教了?！?

百合撐著身子，漸漸感到吃力，索性又平躺下來：“我不是捕快，懂的什么斷案？不過你說得倒也合乎情理，媽...老鴇統(tǒng)管青樓，對院子里的大事小情了如指掌，自該向錦衣衛(wèi)的大人們分說清楚?！?

彭宇撫著光滑的下巴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，百合道：“不過你也不需著急，既然賊人逃不了，等你那同伴回來再讓他稟報也不遲?！?

彭宇仿佛沒有聽到，百合不見他回應(yīng)，歪頭看他一眼，卻見彭宇老神在在地倚著墻，兩眼看向房梁，不知在想些什么，忍不住莞爾一笑。

怡香苑，錦衣衛(wèi)和東廠番子仍在挑燈夜戰(zhàn)，院子里吵吵嚷嚷，好不熱鬧。

此時夜已經(jīng)深了，曹德忠盯了半晌，眉頭皺得越來越緊，他甚至有些懷疑趙一航的人早已逃之夭夭了，可是...可是既然早已逃了，又何必鬧出這么大的動靜？

事出反常必有妖，曹德忠說服不了自己，他靜靜地站在角落，將傍晚的事一幕幕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，從怡香苑門前的蹲守，到慘案發(fā)生，再到孫連珍的出現(xiàn)，姚宏的陳述以及那叫賴頭的伙計的死亡。

他悄悄來到后院，井旁的尸首有一名錦衣衛(wèi)看守，坐在墻角打著火把，困得上眼皮直打下眼皮，見到曹德忠連忙打起精神迎上來：“前邊還沒審出個結(jié)果？”

曹德忠搖了搖頭：“你將那兇器再給我看看。”

錦衣衛(wèi)將那柄匕首遞過來，曹德忠湊在火光下端詳，那匕首自柄至刃滿是鮮血，又挪到尸首旁，驗看胸口的傷處：“還真是一伙人做的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