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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槐劇烈地扭動,想要擺脫方林的襲擊,但方林已合身壓在他的后背使他無法站起,兩人耳鬢相貼,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粗重的呼吸聲,如野獸般粗野殘忍。
漸漸地耿槐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,最后終于不動了。方林松了手,耿槐的身體慢慢軟倒,方林一屁股跌坐在地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過了片刻伸手在耿槐脖頸間一探,已沒有任何脈動的跡象。他抬起雙手,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鮮血,鼻端處血腥味漸漸濃烈起來,他的全身開始劇烈地篩動,忽地跪坐在地干嘔不止。
半晌后他抬起頭擦了擦嘴角,蹣跚著爬起身來,將地上散落的名冊一一撿起,不多時便撿起厚厚一摞,回首看看案前堆積如小山一般的名冊,臉上露出一絲為難。即便他想要將名冊帶走銷毀證據(jù),憑他個人的力氣能帶走多少?
倉庫里靜悄悄的,方林的臉色愈發(fā)焦躁,正在遲疑間忽然遠處傳來腳步聲。
藥房之中,田豆豆看著地上顫抖不止的阿慶,臉色因為恐懼而變得青白,目光中帶著一絲怯懦,田豆豆沉聲道:“我來問你,這一兩日可有人通過你采買生首烏與制首烏?”
阿慶嘴唇哆嗦了一下,拼命搖頭:“我沒有私售御藥,我是冤枉的?!?
田豆豆再問得幾句,阿慶仍舊矢口否認,反反復復地只說自己是冤枉的,對田豆豆的質(zhì)問不予理會。谷雨冷眼旁觀,發(fā)現(xiàn)此人確實如耿槐所說表面憨厚內(nèi)里奸猾,如滾刀肉一般難纏。他是大內(nèi)宮人,身份敏感,若想用強就不得不考慮宮里的態(tài)度,而宮墻之內(nèi)具有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威,宮內(nèi)的一句話流到宮外可能就是一場風暴,只要他打定主意不說,誰又敢真?zhèn)€用強,阿慶正是因為對這一點有清醒的認知才會堅不吐實。
谷雨似乎能看到他恐懼的外表下那眼里的狡黠,這不禁讓他火冒三丈,但卻無計可施,門外天光已暗了下來,時間在慢慢流失,他的目光愈發(fā)焦灼。
田豆豆看著阿慶,忽地一笑:“阿慶,我倒是小瞧你了?!?
阿慶鐵青著臉,從方才開始他便感到頭昏眼花,原本以為是被田豆豆那一摔導致的,只是久久不見好轉(zhuǎn),他壓制住突突的心跳,勉強應道:“大人說得哪里話,您是差,我是奴,咱們都是伺候萬歲爺?shù)?,何必在此自相殘殺,”他畢竟年輕,言語中不自覺地有些得意:“方公公夸您聰慧多智,難道您就看不出我是無辜的?”
咕嘟咕嘟的聲音響徹在藥房之中,那是藥罐中的藥湯被煮沸的聲音,草藥的辛辣之氣愈發(fā)濃烈,阿慶心跳得越來越不規(guī)律,他手肘撐地慢慢爬起來:“若是大人再無他事,小的可要去忙了?!?
“去你*的!”不等他起身,田豆豆抬腳又將他踹了回去,他的眼神變了。
阿慶再次摔在地上,又羞又氣道:“奴家是宮里的人,你再要胡攪蠻纏,等我稟明大公有你好果子吃!”
“不可!”說話的卻是谷雨,他察覺到田豆豆情緒的異常,本能地意識地不妙,田豆豆出腳時他便立即走上前來一把拉住田豆豆,想要阻止他用強,田豆豆猛地掙脫開他的手,自爐邊抓住藥罐兩端,將沸騰的藥湯毫不客氣地潑向阿慶!
谷雨被他推得一個趔趄,好容易站穩(wěn)腳跟,再想阻止已然晚了,只聽嗷地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,阿慶雙手捂臉發(fā)了瘋似地滿地打滾,熱氣如云霧般自他身上蒸騰而起。
谷雨從震驚中回過神來,氣急敗壞地道:“你瘋了不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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