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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循聲沖到吳攜昨晚休息的防水布旁。

不知道說了什么，都走了出去。

予恩獨(dú)自坐在樹影里，對那邊的騷動恍若未聞。他腳邊，那罐徹底冷透、凝結(jié)了一層白色油脂的肉罐頭，靜靜地躺在腐葉上。

意識進(jìn)入空間，片刻后一份還冒著微弱熱氣的、用簡易保溫盒裝著的自熱米飯出現(xiàn)在他手中。

他打開蓋子，米飯混合著醬料和脫水蔬菜的香氣淡淡散開，與營地那邊傳來的腐肉氣息形成鮮明對比。

予恩拿起勺子，機(jī)械地、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，溫?zé)岬氖澄锘氡涞奈?，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暖意。

＊‘汪牧…’＊ 一個名字突兀地劃過腦海。＊‘他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進(jìn)來了?！?予恩咀嚼的動作微微一頓，眼神變得更加幽深。＊‘又多了一個麻煩。’＊

汪牧的出現(xiàn)，意味著變數(shù)，意味著更復(fù)雜的局面，他需要分神應(yīng)付的名單上，又多了一個名字。

＊‘那條大蛇…’＊ 他的思維轉(zhuǎn)向另一個迫近的麻煩。＊‘快來了吧?！?他幾乎可以肯定，那具冰冷的蛇尸只是一個前奏，真正危險的活物，就在附近。

＊‘那個該死的意識系統(tǒng)…’＊ 予恩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厭煩，＊‘肯定又要跳出來，逼我去幫他們?！?

＊‘幫？’＊ 予恩在心里冷笑。 一個念頭悄然鉆出。＊‘這次剛好試試到底是不是…只要最后是我碰到他們，把他們從‘危險’里帶出來，就算是我‘幫助了’的？’＊

這個猜測讓他心頭微動，像黑暗中擦亮了一星危險的磷火。＊‘如果真是這樣…’＊ 他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，眼神落在不遠(yuǎn)處那幾個圍著巨蛇尸體、或震驚或探究的身影上——吳攜、胖子、番子、阿檸、阿久…還有那個沉默守護(hù)著的張祁靈。＊‘那操作空間…就大了?！?

一個冰冷而充滿算計(jì)的計(jì)劃在他腦中迅速成形。

＊‘等下大蛇來了，讓他們先打。讓他們吃夠苦頭。讓他們在生死邊緣掙扎…’＊ 予恩的瞳孔深處掠過一絲幽光。

＊‘然后，在最后關(guān)頭，我再出手。不需要拼命，不需要冒險…只需要在那一刻，伸手抓住他們?nèi)魏我粋€，把他們從蛇口下拖開…或者僅僅是碰到一下，把他們拉離攻擊范圍…只要是我‘最后’接觸的，把他們帶離了‘危險’…’＊

＊‘就看看這樣，算不算完成幫助！’＊ 這個念頭帶著強(qiáng)烈的試探和一絲扭曲的快意。＊‘既能惡心他們，又能應(yīng)付那個該死的世界意識…’＊ 他需要驗(yàn)證這個規(guī)則！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“自由”。

＊‘至于碰到誰…’＊ 予恩的目光掃過吳攜、胖子…最后落在張祁靈身上。＊‘張祁靈…他根本不需要我?guī)?。’?他下意識地排除了這個選項(xiàng)。＊‘番子…’＊ 想到那張?jiān)苟镜哪?，予恩眼底戾氣一閃。＊‘那就…吳攜？或者胖子？’＊ 這兩個人，是最容易的目標(biāo)。

他打定主意。＊‘就這么辦。讓他們先消耗，…最后，由我來‘收割’這個‘幫助’的結(jié)果?！?

予恩合上吃完的飯盒，隨手將它“收”回空間，不留一絲痕跡。他重新靠回冰冷的樹干，閉上眼睛，仿佛在閉目養(yǎng)神，但全身的感官卻像繃緊的弓弦，仔細(xì)捕捉著雨林深處任何一絲異常的響動。

他在等待，等待那條活著的巨蛇出現(xiàn)，等待驗(yàn)證他那個冰冷計(jì)劃的機(jī)會。

營地那邊，胖子還在咋咋呼呼地圍著蛇尸轉(zhuǎn)悠，試圖估算它的長度。

吳攜已經(jīng)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(fù)，正和同樣面色凝重的張祁靈低聲討論著什么，手指不時指向蛇尸的某些部位。

番子捂著肩膀，陰沉的目光在巨蛇和予恩藏身的陰影之間來回掃視。阿檸和阿久則在一邊觀察著周圍。

雨林的濕氣越發(fā)濃重，空氣沉甸甸的。

予恩在陰影中，等待著驗(yàn)證他生存規(guī)則的那一刻。他指尖摩挲著匕首冰冷的鞘，那里還殘留著一絲昨夜攀子的血跡，早已干涸冰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