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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族長，您來了。請進。”

張祁靈沉默地走進書房。室內(nèi)光線有些暗，只有書桌上一盞老式臺燈散發(fā)著昏黃的光暈，空氣中彌漫著舊書卷和檀香混合的味道。

他沒有走向旁邊的椅子，只是站在原地，身形筆直，無聲地等著張衵山說明特意找他過來的緣由。

張衵山?jīng)]有立刻坐下，他關上書房門，隔絕了外界的聲響。

仔細打量著張祁靈沉靜的臉，心中了然對方缺失了部分記憶。他不再繞彎子，直接切入正題。

“族長，剛才包廂里那個年輕人，予恩，”張衵山觀察著張祁靈的反應，“您認識他嗎？”

張祁靈原本低垂的眼睫猛地抬起，視線落在張衵山臉上。那眼神不再是慣常的淡漠，而是驟然升起的警惕。

張衵山被這眼神看得心頭一跳，連忙擺手解釋。

“族長，您別誤會。我問這個，是看到他想起一件舊事?！彼呓徊剑瑝旱吐曇?，“您還記不記得，很久以前，在張家時，族中曾鄭重地讓所有本家族人辨認過一幅畫像？”

張祁靈眉頭微蹙，在記憶的迷霧中搜尋。

張衵山繼續(xù)提示，語速放慢，強調(diào)著關鍵細節(jié)。

“畫像上……畫的是一個模樣石胎的孩童，特別的是，那孩子左側鼻翼上，點著一顆顏色很淡、近乎金色的痣?！彼o緊盯著張祁靈的眼睛，“族長當時下了嚴令，要求所有人務必留意，找到這個孩子?！?

隨著“石胎孩童”、“左側鼻翼”、“金淡色痣”這幾個詞清晰地吐出，張祁靈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。

他漆黑的瞳孔驟然放大，深邃的眼底翻涌起一絲極其陌生的波瀾。雖然臉上表情依舊匱乏，但這瞬間的失態(tài)，已足以讓張衵山確認——這個信息，觸動了張祁靈記憶深處某個被遺忘的角落。

城郊一棟不起眼的宅院內(nèi)。

予恩脫下外套，隨手搭在椅背上。汪席遠垂手立在一旁，等待指示。

“席遠，”予恩的聲音聽不出情緒，“這里沒你的事了，去忙你該忙的吧?！?

“是，少族長?！蓖粝h躬身行禮，干脆利落地轉身離開，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外。

書房里只剩下予恩和一直靜候在陰影里的汪淵。予恩走到窗邊，看著外面沉沉的暮色。

“汪淵?！?

“少族長?！蓖魷Y立刻上前一步，微微低頭。

“安排汪明，點一隊精干的人手，立刻動身去廣西巴乃?！庇瓒鞯恼Z速平穩(wěn)，“找到張祁靈以前住過的那棟舊樓?？蠢锩嬗袥]有我手上鈴鐺的線索。

到了地方，動作要快。另外，讓人在外面布控，注意一個特征——守在那附近的塌肩膀張家人?！彼D過身，看向汪淵，把鈴鐺放到他手上“我遲些會過去。讓汪明找得仔細些?！?

汪淵的頭垂得更低，“明白，少族長。我馬上去辦?！彼杆俎D身，快步離開書房去執(zhí)行命令，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。

屋內(nèi)恢復了寂靜。予恩獨自站在窗前，玻璃映出他模糊的側影，鼻翼上那顆極淡的金色小痣，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難以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