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蒼白的臉靠在了汪牧的肩膀，凌亂的發(fā)絲遮住了他毫無生氣的眉眼。只有那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胸膛起伏，證明這具軀殼里還殘存著一絲活氣。

汪牧站在原地，冷漠地看著倒在他身上的予恩，臉上那毒蛇般的目光并未因予恩的昏迷而有絲毫變化，反而更添了幾分冰冷的審視和掌控者的漠然。

他緩緩伸出一根手指，近乎輕佻地撩開予恩額前汗?jié)竦念^發(fā)，露出那張失去意識的、寫滿痛苦與脆弱的臉。

“記住你的承諾，汪恩?！蓖裟恋穆曇舻统?，如同惡魔的低語，響徹在寂靜的空間里，也仿佛要烙進予恩昏迷的靈魂深處，“也記住，‘多余的事’，代價會很昂貴?！?

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予恩還緊握的、卻空空如也的手上，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。

鈴鐺，依舊穩(wěn)穩(wěn)地躺在他汪牧的口袋里。那是誘餌，是枷鎖，也是懸在予恩頭頂?shù)睦麆?。尋找張家人？汪牧心中冷笑。在汪明他們的眼皮底下，予恩能找到的，只能是汪家允許他找到的“答案”。

微微偏頭，對著陰影處喚道“汪詩成。”

一個身影從角落閃出。汪詩成，一個面容刻板、眼神冰冷的青年，汪牧口中的“他們”之一。

他快步走到予恩身邊，動作利落地檢查予恩的脈搏和瞳孔。

“部長，這位是深度昏迷，極度虛弱，精神力透支嚴(yán)重。身體有輕微脫水跡象，多處軟組織挫傷，但無致命外傷，體溫偏低?！?

汪牧聽著，臉上沒有任何意外。予恩傷還未恢復(fù)就強行逃脫，本就在他的預(yù)料之中，甚至有一半是他默許推動的，只為看清予恩的極限。

汪牧單手扶著予恩站在原地，指尖仿佛還殘留著予恩皮膚冰冷的觸感。他摩挲著口袋中那枚沉寂已久的鈴鐺，眼神幽暗如深潭。

“走，去老地方?！蓖裟恋拿詈啙嵍淇?，他說的“老地方”，是汪家用于安置（或者說囚禁、治療）予恩這類特殊存在的一處秘密據(jù)點。

“是。”一眾汪家人應(yīng)聲。

汪牧熟練地將予恩癱軟的身體抱起，動作談不上溫柔，但確保不會造成二次傷害——畢竟，予恩對汪家還有價值。

昏迷的予恩頭顱無力地垂下，蒼白的臉頰貼在汪牧冰冷的制服上。

就在即將轉(zhuǎn)身離開倉庫時，汪牧再次開口。

“看著他。像之前一樣，寸步不離。他要找‘答案’？可以。但我要知道他接觸的每一個人，踏足的每一寸土地，說過的每一個字。特別是……他碰到九門人，張祁靈之后的行為。”汪牧特意強調(diào)了“張祁靈”三字。

“明白，部長。”汪明點頭。

這場以虛弱和昏迷為代價換來的“許可”，從一開始，就注定了是通往更深囚籠的入口——主動權(quán)，永遠(yuǎn)在他汪牧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