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杭城,吳三行的小古董店
午后的陽光斜斜穿過雕花木窗,在積著薄塵的柜臺和博古架上投下斑駁的光影??諝饫飶浡f木頭、陳年紙張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茶垢混合的味道,這本該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慵懶時(shí)刻。
但店堂里的氣氛卻截然相反。
吳攜像一尊門神,幾乎是貼著吳三行的背站著。
他剛開始從迷宮回來時(shí)的那兩天,臉上還帶著未褪盡的疲憊和驚魂甫定,但那雙眼睛里卻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(zhí)的火焰。
自從在三叔這小破店里落腳,他就沒讓吳三行離開過他的視線超過一分鐘,緊跟在他的身旁。
“三叔,”吳攜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鍥而不舍的黏性,像藤蔓一樣纏上來,“蛇藤那兒出來之后,你到底去哪了?還有你除了那把火,后面還針對予恩做了什么?”他身體微微前傾,幾乎擋住了吳三行看向門口的去路。
吳三行正裝模作樣地擦拭著一個仿制的青花瓷瓶,聞言手頓了一下,眼皮都沒抬。
“哎喲,小攜,你這孩子,怎么還揪著這事兒不放?我不是說了嘛,當(dāng)時(shí)你二叔找我,我慌啊,就想著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躲,等你們匯合……”
“安全的地方?”吳攜打斷他,語氣里是明顯的不信,“三叔,你當(dāng)我是第一天跟你下地?迷宮那種鬼地方,哪有什么絕對安全?而且……”
他往前又湊近半步,壓低聲音,目光銳利,“予恩看你的眼神,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了!為什么?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?”
這才是吳攜真正想撬開的硬核桃。
予恩那充滿刻骨恨意的眼神,像一根冰冷的刺,從云頂天宮回來后一直扎在他心里。
那恨意不僅針對三叔,似乎也把他們所有人都籠罩了進(jìn)去,這太不對勁了。
吳三行的脊背似乎僵了一瞬,隨即又放松下來。他放下瓷瓶,轉(zhuǎn)過身,臉上堆起慣常的、帶著點(diǎn)油滑和敷衍的笑容,伸手想拍吳攜的肩膀。
“哎呀,小孩子家家的,懂什么恨不恨的。那小子邪性得很,誰知道他腦子里想什么?說不定他就是裘德考的人所以看我們,心里不痛快……”
吳攜肩膀一側(cè),避開了那只手,眼神固執(zhí)。
“三叔!別打馬虎眼!予恩不是那種無緣無故發(fā)瘋的人。在蛇藤那里,是你放了火……后面是不是你又對他做了什么?還是……”
他的腦海中不斷地閃現(xiàn)著予恩最后的那個決絕的眼神,那一幕已經(jīng)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記憶深處,無法抹去。
*當(dāng)胖子說出他是無辜的那一刻,予恩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。那是一種絕望、痛苦和心碎交織在一起的表情,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已經(jīng)破碎成了無數(shù)片,再也無法拼湊完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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