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予恩緩緩睜開眼，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屋頂。床邊小桌上，一盞孤零零的油燈散發(fā)著昏黃微弱的光暈，勉強驅(qū)散一隅黑暗。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，身上蓋著薄被，后背那片灼燒般的疼痛，無比清晰地宣告著存在。

他艱難地側(cè)過頭，目光便撞進了另一雙沉靜的眸子里。張祁靈就坐在床邊的木椅上，身影幾乎融入陰影，正無聲地注視著他。

“我在哪？” 予恩的聲音干澀沙啞，如同砂紙摩擦。

張祁靈沒有立刻回答，只是起身，動作無聲地倒了一杯溫水。他走近床邊，小心地將予恩扶起些許，將杯沿湊到他唇邊。微涼的水滋潤了喉嚨，予恩勉強咽下幾口。

“北京。四合院?！?張祁靈的聲音低沉而平靜，言簡意賅。

予恩靠在枕上，視線鎖在張祁靈臉上。片刻，他手指微動，憑空兩樣?xùn)|西出現(xiàn)在掌心，一只小巧的青瓷瓶，一只樸素的藥瓶。

“補血丹，止血藥。” 他將東西遞過去，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，“謝禮。效果不錯，不信可以找人試?；蛘摺灰残??！?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。

張祁靈沒有接，也沒有拒絕。他只是看著予恩，眼神深邃難辨，房間里陷入一片更深的沉默。

這時，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。

黑瞎子高大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門口，看到床上的予恩睜著眼，臉上立刻堆起慣常的笑意，語氣輕快。

“喲，小家伙醒啦？閻王爺那兒逛了一圈，感覺如何？”

予恩勉強牽動嘴角，算是回應(yīng)了一個淺淡的笑。他再次重復(fù)了之前的動作，又是兩瓶一模一樣的藥出現(xiàn)在手中。

“好多了，多謝。這是給你們幫我處理傷口的謝禮?！?

黑瞎子原本樂呵呵的表情，在捕捉到予恩那急于撇清關(guān)系、生怕欠下人情的姿態(tài)時，瞬間淡了下去，眼底掠過一絲冷意。

但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又堆砌起來，帶著一絲玩味“嘿，那就謝謝小朋友的‘心意’了?！?他伸出手，爽快地接過了那兩瓶藥，指腹在冰涼的瓶身上摩挲了一下。

*呵，若不是看過那本小說，真要被這副笑臉騙過去。表面笑嘻嘻，心里指不定在盤算什么。他說的話，怕是只有一分真，兩分能聽，剩下七分全是虛的。*

黑瞎子將藥揣進兜里，話鋒一轉(zhuǎn)，語氣隨意卻帶著試探。

“對了，吳三行那邊，正卯足了勁兒查你的底細呢。你嘛，暫時就在這兒安心養(yǎng)著吧。”

予恩聞言，嘴角忽然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，那雙剛剛還顯得疲憊的眼睛，此刻卻亮得驚人，目光如實質(zhì)般在張起靈和黑瞎子臉上緩緩掃過。

“哦？你們確定只是讓我‘安心養(yǎng)著’？難道…你們就不想查查我？” 他頓了頓，聲音放得更輕，卻字字清晰，“不過，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們——無論你們動用多少人脈，翻遍多少檔案，都查不到你們想要關(guān)于我的任何答案。一絲痕跡都不會有?！?

黑瞎子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，墨鏡后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刀。他微微頷首，聲音低沉下來，透出前所未有的認真。

“看來小朋友…知道的比我們想象的要多得多。那么，你費盡周折，又告訴我們這些，是想要什么呢？”

屋內(nèi)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予恩迎著黑瞎子審視的目光，笑意漸深，聲音帶著一種近乎危險的誘惑。

“想知道我的底細？不如…我們做個交易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