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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你的樣子很不好！得去醫(yī)院！” 他的語氣變得急促而嚴(yán)肅。

周天劇烈地喘著粗氣，努力平復(fù)著翻江倒海的五臟六腑和狂跳的心臟。

聞老關(guān)切的眼神不像作偽，而且……他那佝僂、帶著生活重?fù)?dān)痕跡的樣子，也實(shí)在無法與那個冰冷恐怖的“灰眼”聯(lián)系起來。

看來不是灰眼……

周天緊繃到快要斷裂的神經(jīng)，這才稍稍松懈了一絲。

劇烈的咳嗽再也壓抑不住，他猛地側(cè)過身，一口帶著絲絲冰寒氣息的暗色淤血再次嗆咳而出，噴灑在地面上。

冰冷的觸感反而讓他混亂的頭腦清醒了一分。

“我……” 周天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，“我沒事……就是……摔了一下……在樓梯……”

周天編造著拙劣的借口，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墻角地上那堆灰敗的符紙粉末——那是“泰山石敢當(dāng)”被神秘帛書紫光風(fēng)化后的殘骸。

必須掩蓋！不能讓他看見！

“摔？摔能摔成這樣？”聞老顯然不信，眉頭緊鎖。

他順著周天無意識瞟過的方向，也注意到了墻角那堆不起眼的灰白色粉末。

他的動作突然頓住了，渾濁的老眼瞬間爆射出兩道難以置信的精芒，那不是尋常的灰塵！

他猛地跨前幾步！不顧周天虛弱的警告（“別……！”），走到墻角蹲下身，伸出布滿老繭、指節(jié)粗大的手，極其小心地用指尖捻起一小撮粉末，湊到鼻尖仔細(xì)嗅了嗅，又用粗糙的手指捻了捻粉末的質(zhì)感……

“嘶……” 聞老猛地倒抽一口涼氣，臉上的皺紋都仿佛加深了無數(shù)道！

那表情，活像是大白天活見了鬼！

他猛地抬頭，渾濁的眼睛死死盯住周天，聲音帶著劇烈震顫和一種……如同掘開了塵封古墓般的不敢置信與驚疑！

“這……這粉末！這股殘存的……極細(xì)微的純陽破煞、化陰辟易的道韻氣息？！”

他猛地站起身，動作之迅速完全不像一個佝僂的老人！

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，如同兩道探照燈掃過周天蒼白的臉和他那緊攥著染血黃紙殘片的手！

最后，那銳利如刀的目光，定格在了周天因虛弱而微微敞開的睡衣領(lǐng)口，露出的、右肩胛骨下方那片……似乎比周圍皮膚顏色更深、如同輕微淤青的……印記輪廓？！

“小子！” 聞老的聲音陡然變得極其低沉、嚴(yán)肅，甚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！

“別跟我打馬虎眼！你是不是……動了我掛在門上的那張老符？！還有……”

他的眼神死死釘在那印記處，仿佛要穿透睡衣和皮肉，看清那烙印的本質(zhì)！“你身上……這股子……新近烙印下的、帶著亙古寒獄和鎮(zhèn)封氣味的冰火氣機(jī)……又是從哪沾染上的？！！”

周天全身如遭雷擊！

完了！

徹底暴露了！

這個平日看似慵懶、只是冷門圖書角落守護(hù)者的管理員老頭……他……他聞得出符箓的氣息？！

他甚至能嗅到……自己體內(nèi)那股混亂的冰火能量？！

他能看到……肩胛的印記？！

這老東西……到底是什么人？?。?

前所未有的警覺和危機(jī)感，混合著強(qiáng)烈的迷惑，如同冰水澆頭！

周天看著聞老那張?jiān)诨椟S燈光下顯得格外陌生而肅穆的蒼老面龐，看著他眼中那再不見一絲渾濁、只剩下洞察秋毫的寒光……

巨大的沖擊和傷勢的牽動之下，周天眼前猛地一黑！緊繃到極限的神經(jīng)終于支撐不住，他身體一軟，徹底失去了意識。

只是在徹底墮入黑暗的前一瞬間，

他仿佛聽到角落里，那臺依舊規(guī)律“嗚嗡…嗚嗡…”作響的老舊電報(bào)機(jī)聲音中，夾雜了一絲奇異的、如同……古拙道鐘初鳴般……悠遠(yuǎn)的余韻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