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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呃…”

楚云樞悶哼一聲，身體如同過載的燈泡般劇烈顫抖起來！皮膚下淡金色的造化源炁不受控制地透體而出，形成氤氳的光霧，剛剛愈合的傷口再次崩裂，滲出細密的血珠。識海更是如同被投入了一顆信息炸彈，宇宙核心的翠綠寶珠、撕裂維度的寂滅長矛、崩碎的流光、最終定格在那座由無數(shù)巨大齒輪和星光符文構成的古老祭壇虛影上…龐大的信息洪流幾乎要將他的意識沖垮！

“老楚！你怎么了？！”石磊離得最近，看到楚云樞突然七竅流血（這次是識海沖擊造成的）、身體顫抖如同篩糠，嚇得魂飛魄散，以為他疏導能量出了岔子，就要爆體而亡！

“別動他！”蘇雨薇反應極快，枯榮星晶的感知讓她瞬間捕捉到楚云樞體內(nèi)那并非失控，而是…滿溢！是源生造化珠轉(zhuǎn)化了太多祖根生機后，不受控制的反哺！她翠綠玉佩光華流轉(zhuǎn)，精純的生命木靈之力不再注入，而是化作無數(shù)輕柔的“靈樞針”，精準刺入楚云樞周身幾處關鍵竅穴！

“靈樞！鎖元！定神！”

嗡！柔和的生命靈力如同溫柔的鎖鏈，暫時鎖住了楚云樞體內(nèi)那奔騰咆哮、幾乎要破體而出的造化源炁洪流，同時撫慰著他被信息洪流沖擊得動蕩不安的識海。

楚云樞這才從那浩瀚而混亂的信息沖擊中勉強掙脫出來，劇烈地喘息著，臉色蒼白如紙，但眼神卻亮得嚇人！他顧不得身體的劇痛和虛弱，一把抓住蘇雨薇的手腕，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和嘶?。骸凹缐X輪…星光…傳送！造化珠…它的來歷…碎片…指向靈界某處！”

蘇雨薇和石磊都是一愣，沒完全明白楚云樞這沒頭沒尾的話。但看到他眼中那絕非作偽的震撼光芒，都知道他必定是經(jīng)歷了某種極其重要的頓悟或傳承。

“老楚，啥祭壇？啥碎片？你先把氣兒喘勻了再說！”石磊看著楚云樞嘴角還在滲血，急得直跺腳。

就在這時——

“咕嚕嚕?！。。?餓…餓死蛋了！老樹…賠錢！蛋…診金！)”

一聲充滿了純粹“工傷”控訴和“餓死鬼投胎”般渴望的意念，如同炸雷般在三人識海響起，瞬間沖淡了緊張的氣氛。

只見剛剛完成驚世“蛋式縫合術”、此刻正懸浮在巨大“三色補丁”上方的鐵蛋，狀態(tài)極其不對勁！它小小的星塵之體光芒黯淡，尤其是那顆翠銀灰交織的道韻混沌珠，更是光芒微弱，旋轉(zhuǎn)速度都慢了下來，顯得極其“萎靡”。而它那雙“眼睛”——左眼的寂滅漩渦（灶火）都快熄滅了，右眼的星辰藍光也黯淡得像快沒電的燈泡。

顯然，剛才那番極限操作：先是用道韻混沌珠強行安撫暴走的建木祖根意識（消耗巨大），又用三珠之力搞出那個驚世駭俗的“縫合補丁”（消耗更巨大），尤其是驅(qū)動道韻絲線進行宇宙級“針線活”，對鐵蛋的消耗是空前的！它體內(nèi)的能量儲備，尤其是道韻之力，幾乎被榨干了！

此刻，它那對燃燒著饑餓火焰的寂滅之瞳，正死死鎖定著青木靈眼泉口附近——那些被它強行縫合、彌合空間裂縫后，殘留下來、如同破碎水晶般散落一地的…星辰水晶碎片！

這些碎片，原本是鑲嵌在破碎穹頂（建木根系）上，被失控洪流和空間撕裂崩碎下來的。每一塊都蘊含著精純的星辰之力，雖然破碎了，但對極度“缺電”的鐵蛋來說，這簡直是饑腸轆轆時從天而降的滿漢全席！

“蛋…的！蛋…縫的！蛋…要吃！”鐵蛋的意念充滿了不容置疑的“所有權”聲明和急不可耐！它小小的身體化作一道略顯虛弱的流光，嗖地一下?lián)湎蜃畲蟮囊粔K星辰水晶碎片！

“咔嚓！咔嚓！咔嚓！”

令人牙酸的咀嚼聲瞬間響起！鐵蛋就像餓了三天的饕餮遇到了頂級和牛，抱著那塊比它身體還大的星辰水晶碎片，寂滅之瞳火力全開（雖然微弱），瘋狂地“啃食”起來！精純的星辰之力如同甘泉，源源不斷地被它吸入體內(nèi)，那顆黯淡的星辰骨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亮起，旋轉(zhuǎn)加快！

“……”楚云樞三人看著這畫風突變的一幕，一時都忘了剛才的震撼和擔憂，表情極其精彩。

石磊嘴角抽搐：“蛋爺…您老這‘診金’收得…真是就地取材，理直氣壯啊！”

蘇雨薇哭笑不得，懸壺閣講究懸壺濟世、診金隨緣，哪見過這種直接抱著“建材”開啃的架勢？不過看著鐵蛋那“餓壞了”的可憐樣（自找的？），還有它確實立下的潑天功勞，也只能無奈搖頭。

楚云樞更是哭笑不得，鐵蛋這“實用主義”的吃貨本性，真是關鍵時刻從不掉鏈子（指吃）。他深吸一口氣，壓下識海中翻騰的祭壇虛影和身體的虛弱，沉聲道：“讓它吃！這是它應得的！此地不宜久留，我們…”

轟隆隆——！??！

他話音未落，整個地下空間再次劇烈震動起來！這一次的震動，并非來自下方，而是來自上方！

咔嚓！咔嚓！轟！

他們頭頂上方，那被撕裂的、被鐵蛋粗暴縫合的巨大穹頂“補丁”附近，大塊大塊被枯寂污染、被能量沖擊得腐朽不堪的建木根須和巖石，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！煙塵彌漫！一道刺目的天光，混合著混亂的靈氣和隱約的哭喊聲，從穹頂裂縫的邊緣投射下來！

“不好！上面要塌了！城市在崩塌！”蘇雨薇臉色一變。

“快走！”楚云樞強提一口氣，枯榮星晶運轉(zhuǎn)，發(fā)現(xiàn)祖根生機雖然被疏導、靈眼被“縫”上，但整個地脈結(jié)構被之前的暴動破壞得太嚴重，此地已成危局！“順著搖光長老開辟的通道原路返回！快！”

“蛋！別吃了！跑路了！”石磊對著還在抱著水晶碎片猛啃的鐵蛋大吼一聲，一把攙住搖光長老枯槁冰冷的身體（之前被楚云樞暫時安置在相對安全角落），另一只手拽起還有些虛弱的楚云樞，朝著來時的通道口狂奔！蘇雨薇緊隨其后，翠綠靈力護住周身，掃開墜落的碎石。

“咕嚕！(等等蛋！打包！)”鐵蛋的意念充滿了不舍，但它也知道輕重緩急。寂滅之瞳一掃，幾塊最大的星辰水晶碎片被無形的力量卷起，如同衛(wèi)星般環(huán)繞著它，它小小的身體化作流光，嗖地一下追上楚云樞，穩(wěn)穩(wěn)落回他肩頭，還不忘繼續(xù)“咔嚓咔嚓”啃著懷里抱著的那塊。

三人一蛋，帶著搖光長老的遺體，沿著那條由生命與道基燃燒開辟的、此刻已被枯寂死氣重新彌漫侵蝕的陡峭通道，艱難地向上攀爬。通道內(nèi)依舊污穢死氣彌漫，空間結(jié)構也極不穩(wěn)定，不時有碎石落下，但比起下來時的絕境，已是天壤之別。有鐵蛋（雖然電量不足但威懾猶在）的寂滅氣息開路，污穢死氣自動退避三舍。

當他們終于狼狽不堪地沖出通道口，重新回到天璣樞那座宏偉卻已殘破不堪的青玉大殿時，映入眼簾的景象，讓三人的心再次沉了下去。

大殿穹頂?shù)男浅教撚霸缫痒龅扑?，巨大的裂痕貫穿了殿頂和墻壁，露出外面混亂的天空。青玉地面布滿裂紋和污穢的痕跡。殿內(nèi)一片狼藉，之前被搖光長老以大殿禁制困住的林嘯風、陰九姑等叛徒，早已不見蹤影，只留下幾灘污穢的黑血和破碎的法器殘片，顯然是在之前的劇變中掙脫禁錮逃走了，或者…被塌陷的殿體砸死了？

更讓他們揪心的是殿外傳來的景象。

透過巨大的殿門裂縫和穹頂破洞望去，曾經(jīng)繁華瑰麗如同仙境的建木之城，此刻滿目瘡痍！無數(shù)纏繞著鮮花藤蔓的精致樹屋、雕琢華美的靈木樓閣、宏偉的殿堂，或是攔腰折斷，或是徹底坍塌，化作一片片廢墟！寬闊的街道上布滿了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縫，粘稠污穢的黑黃色泥漿（枯寂污染的殘留）從裂縫中不斷滲出，散發(fā)著腐敗的氣息。曾經(jīng)散發(fā)著柔和光芒的星辰水晶，大多破碎黯淡，如同熄滅的眼睛?？諝庵袕浡鵁焿m、血腥和絕望的哭喊。

整座城市，如同經(jīng)歷了一場末日浩劫。雖然最核心的毀滅性祖根暴動被他們在地底強行摁住，但之前枯寂毒瘤自爆、空間撕裂、地脈動蕩造成的破壞，以及城中殘留的枯寂爪牙制造的混亂，已經(jīng)讓這座巨城遭受了難以想象的重創(chuàng)。

“趙隊長！”楚云樞眼尖，看到大殿門口，衛(wèi)兵隊長趙鋒正帶著一隊滿身血污、疲憊不堪的天璣衛(wèi)，艱難地清理著堵塞殿門的巨大落石和斷裂的建木根須。

“楚…楚道友？！蘇仙子！石道友！你們…你們還活著？！”趙鋒聽到呼喊，猛地抬頭，看到從通道口爬出的三人（還扛著搖光長老的遺體），疲憊絕望的臉上瞬間爆發(fā)出難以置信的狂喜！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，聲音帶著哭腔，“搖光長老他…”

“長老…為開生路，燃盡道基…已然仙逝…”楚云樞聲音沉重，將搖光長老的遺體輕輕放下。

趙鋒和周圍的天璣衛(wèi)看著那枯槁卻依舊帶著不屈威嚴的身影，瞬間紅了眼眶，齊刷刷單膝跪地，無聲地垂下頭顱，悲憤的淚水混合著臉上的血污滑落。

“趙隊長，現(xiàn)在不是悲傷的時候！”楚云樞強打精神，快速問道，“城里情況如何？枯寂的爪牙呢？”

趙鋒猛地抹了一把臉，強行壓下悲慟，聲音嘶啞而急促：“稟楚道友！城…城毀了近三成！地裂處處，死傷…不計其數(shù)！那些被污染的節(jié)點…在枯寂老魔意志降臨、長老…長老氣息消失時，突然爆發(fā)！許多修士和凡人被瞬間抽干生機，化為枯骨！林嘯風、陰九姑那幾個叛徒趁亂帶著部分死忠逃了！我們?nèi)耸謬乐夭蛔悖纫热?，又要?zhèn)壓城內(nèi)各處爆發(fā)的枯寂污染點，還要防備逃走的叛徒反撲…亂！太亂了！”

他眼中充滿了血絲和深深的無力感：“搖光塔…搖光塔頂?shù)男浅剿П粡氐孜廴玖?！守護光幕幾乎消失！全靠塔內(nèi)幾位留守長老和建木祖根殘留的生機在硬撐，隨時可能徹底崩潰！一旦光幕消失，城外森林里那些被枯寂死氣吸引、狂暴化的妖獸恐怕就要…”

趙鋒的話沒說完，但意思不言而喻。內(nèi)憂外患，天璣城已到了覆滅的邊緣！

“搖光塔…星辰水晶…”楚云樞目光一凝，枯榮星晶掃向城市最高處。果然，那座巍峨的青玉巨塔頂端，原本純凈浩瀚的星辰水晶，此刻已被粘稠污穢的枯黃色死氣徹底包裹、侵蝕，散發(fā)出的守護波動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。塔身也在微微震顫，顯然內(nèi)部情況極其不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