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卯時，宮門外，天色尚暗。

柳朝明下馬便看見大學士章釗朝他來的方向張望，瞧見他的身影，老頭招招手。

柳朝明走至近前，老頭一把搭上他的手臂，焦急問道，“走，邊走邊說，怎么樣？你去客棧見沒見到李皖？”

柳朝明隨意嗯了一聲，老頭謹慎地詢問，“查到點東西沒有？”

柳朝明止步，嘴角擒著笑意，略帶審視低聲道，“城東天井有死人，是兇兆，這首歌謠的詞譜正在李皖的桌案上?！?

章釗一腳踩到柳朝明腳面，驚訝得胡子都翹起來，“怎么可能？這怎么可能？”

“是啊，歌謠使用的紙張與李皖平時用的完全不同，筆跡也不一樣，可就是這樣的東西，堂而皇之地夾在李皖的書本里?！绷髀曇粼桨l(fā)低沉，目光沉沉似要把章釗看穿。

上朝的官員陸續(xù)從兩人身邊路過，好奇當紅的輔國公怎么與大學士章釗神神秘秘說著話。

章釗，先皇最器重的大儒，門下學子廣布全國，老頭生性直率，敢直言，品行端正，蕭元邦登基后依然尊從章釗的治國理念，使得章釗在朝中很有影響力。

此次春闈章釗是主審官，結(jié)果殿試結(jié)果公布后，榜單遭到了很多學子的質(zhì)疑，此事鬧得沸沸揚揚，今日上朝，大家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(tài)。

眾人頗為好奇，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，讓皇上震怒呢？

“章學士，你半夜跑到國公府把我叫起來，指使我跑去客?？匆粋€中毒的應(yīng)考學子，章大學士，我要一個真相很難嗎？”

章釗只一個勁表示李皖是他最得意的學生，他對他的才學人品都有十足信任，李皖絕不可能作奸犯科。

“到底是誰在陷害李晥？我絕不輕饒他，”章釗發(fā)著狠話。

柳朝明看看天色，距離上朝時間不足一盞茶，冷下臉問，“殿試結(jié)果可有貓膩？”

章釗斬釘截鐵地否認，“老夫用畢生清白做保證，所有試卷我全部親自批閱，而且不光我批閱，皇上也親自過目，皇上欽點后，才將密封卷公開，這時才知道榜首是誰，絕沒有作假。”

柳朝明笑意加深:“李晥才學先不講，他是章大學士門生，想必你對他的字體非常熟悉吧。”

章釗立起眼睛:“怎么可能？李晥的試卷是皇上欽點，如若造假或者我給他開后門，那是侮辱門風，我章釗用性命保證，絕不會做那種事?！?

“可我聽說三甲全部為南方學子，北方一個中榜都沒有，這中間很干凈？”

章釗非常固執(zhí):“絕對干凈，先帝時我便擔任主考官，北方開化晚，無論卷面還是策論，都比南方學子要差一大截，這樣的人，怎么能擔負朝廷大任？”

柳朝明往前走，章釗趨步跟上，口中依舊念叨:“柳國公，你一定要相信我，李晥實至名歸，如今能幫到他，讓春闈結(jié)果正常公布，只有你?！?

柳朝明不言。

即將步入殿門時，柳朝明問:“章學士心中可有陷害李晥的人選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