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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松脂混著靈藥的氣息，她貪婪地汲取這份溫暖，仿佛要將過往所有不安都驅(qū)散。

“尤其是你獲得我的未來記憶之后，心中矛盾異常。既想得到我，又想得到道尊?！敝苷殃柕脑挘贝梁蓛旱男母C。

胡巧兒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對啊，未來的你那么花心……”

說到這里，她收斂笑意，憤憤地說道：“本想學(xué)你那樣，花心一下試試，沒想到你竟然是道尊的現(xiàn)世身！”

“十二歲的小姑娘，知道太多可不是好事?！?周昭陽的指尖穿過她的發(fā)絲，帶著縱容的笑意，緩緩說道：“要不，今晚……”

“登徒子！” 胡巧兒漲紅臉掙開，耳尖的紅暈卻怎么也褪不下去。

氣氛陡然凝重。周昭陽望向漸暗的天際，神色如覆寒霜，道：“東島，乃至九嶼界都不足懼，真正可怕的是時空殿?！?

胡巧兒盤膝而坐，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地面。道尊記憶里被時間使者追捕的畫面不斷閃爍，道尊縱使有通天修為，在時空法則面前也如螻蟻。她猛地抬頭，眼中閃過明悟，道：“你藏在如城，是怕擾亂時空軌跡！”

周昭陽撫掌而笑，道：“所以我打算煉制分身，按部就班走既定命途。我會隱居，只是這隱居歲月……” 他的目光落在胡巧兒身上，帶著幾分蠱惑。

“又想算計我！” 胡巧兒嗔怪地戳他肩膀，轉(zhuǎn)瞬臉色變得蒼白，道：“道尊記憶里，后日我們遇襲，娘親她為了救我……”

“這幾日都在改造儲物戒。” 周昭陽轉(zhuǎn)動手中戒指，微光流轉(zhuǎn)間似有星辰沉浮，接著說道：“活人進(jìn)入儲物法寶空間是禁忌，但為了護(hù)住該護(hù)之人，總要冒些風(fēng)險。”

胡巧兒望著他側(cè)臉，突然意識到那些深夜未熄的燈火，那些煉制失敗的焦糊味，原來都藏著這般深沉的牽掛。晚風(fēng)卷起她的發(fā)梢，她輕輕靠在他肩頭，聽著彼此交錯的心跳聲，忽然覺得，即便前方是驚濤駭浪的時空迷局，只要與他并肩而行，險也心安。

暮色浸透青石板時，胡巧兒的背簍里裝滿苦菜，葉片上的露珠折射著晚霞，宛如灑落人間的星辰。周昭陽望著她沾著草屑的裙擺，喉結(jié)不自覺滾動，道：“待我突破后，教你《噬天木訣》?！?他的聲音被晚風(fēng)揉碎，混著遠(yuǎn)處傳來的更鼓聲，飄向山的方向。

不等巧兒答話，他自嘲道：“忘了，你煉化的道尊記憶比我還多?！?

巧兒微微一笑，道：“我年紀(jì)雖小，但是不傻，不會自討苦吃，也背負(fù)不起那么大的責(zé)任。除了關(guān)于你的記憶，我會跟你一樣，只煉化了未來十年的記憶，將其他記憶暫時封存?！?

當(dāng)燈籠次第亮起，胡巧兒遠(yuǎn)遠(yuǎn)望見自家門前人影攢動，心臟猛地懸到嗓子眼。人群中那抹熟悉的月白色衣衫，竟與記憶里母親在祠堂上香時的模樣漸漸重疊。

“娘親！” 她踉蹌著撲進(jìn)胡木氏懷中，嗅到對方發(fā)間熟悉的茉莉香，才驚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。

周昭陽不動聲色地?fù)踉诤蓛荷砬?，袖中銀針悄然就位。待看清胡木氏袖口暗繡的申城紋章，緊繃的脊背才稍稍放松。胡木氏盈盈下拜時，他余光瞥見隨行護(hù)衛(wèi)腰間若隱若現(xiàn)的符篆 —— 那分明是申侯府精銳暗衛(wèi)的制式。

“夫人可知，巧兒這些日子……” 周昭陽端起茶盞，看著水面倒映的人影輕晃，話鋒陡然一轉(zhuǎn)，道：“聽聞申城新修了座丹鼎閣？大丹師每月都去？”

胡木氏正要開口，他已起身推開雕花窗，暮色中遠(yuǎn)處山巒如巨獸蟄伏，道：“不若讓巧兒帶我去開開眼界？”

胡巧兒望著周昭陽面具下若隱若現(xiàn)的笑意，讀懂了他眼底的深意。雨滴敲打屋檐的聲音愈發(fā)急促，她悄悄攥緊了腰間的殘片—— 那上面古老的符文，此刻正隨著她的心跳發(fā)燙。

雨絲斜斜劃過窗欞，在油燈昏黃的光暈里織就細(xì)密的網(wǎng)。胡巧兒望著母親手中薄薄的戶籍文書，恍惚間又回到被鐵鏈?zhǔn)`的日子。周昭陽將文書鄭重遞出時，指尖擦過胡木氏衣袖的聲響，驚得她心頭一顫，仿佛聽見自己自由枷鎖斷裂的脆響。

“申城丹鼎閣的琉璃瓦，可比如城的青石板晃眼?！?周昭陽轉(zhuǎn)動著茶盞，水面倒影里胡木氏的悲戚與他眼底的算計交織成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