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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三下午三點，本該是陽光最燦爛的時刻，天空卻陰沉得像是傍晚。

季瑤站在實驗樓下，抬頭看了看天色，不耐煩地用腳尖點著地面。

她已經(jīng)等了十五分鐘，而鄭教授還沒出現(xiàn)。

“說好兩點四十五集合，自己定的時間都不遵守……”

她小聲嘀咕著，從工具包里掏出一顆水果糖塞進(jìn)嘴里，橘子味的甜香暫時緩解了她的煩躁。

\"季老師。\"

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，季瑤猛地轉(zhuǎn)身，差點被糖噎住。

鄭忻之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站在她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，手里拿著一把黑色長柄傘和一份文件。

他今天沒穿西裝，而是換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外搭，倒是襯得他的輪廓更加分明。

“鄭教授?！?

季瑤咬碎糖果，看了看手表。

“您遲到了十八分鐘。”

鄭忻之微微頷首：“實驗室出了點狀況，抱歉。”

他沒有多做解釋，徑直走向?qū)嶒灅莻?cè)門。

“我們從這里上去，天臺視野最好，適合觀察整個中央廣場?！?

季瑤撇撇嘴跟上。

實驗樓內(nèi)部老舊，電梯正在維修，他們只能走樓梯。

鄭忻之的步子很大，季瑤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。

在昏暗的樓梯間里，她注意到他的背影。

肩膀很寬，腰背挺直，走路時幾乎沒有多余的動作。

“藝術(shù)中心樓頂視野不是更好嗎？”

爬到五樓時，季瑤終于忍不住問道，氣息已經(jīng)有些不穩(wěn)。

鄭忻之停下腳步，回頭看了她一眼。

“藝術(shù)中心樓頂有玻璃穹頂，會影響判斷。這里是全校第二高的地方，而且……”

他頓了頓。

“能看到完整的天空?！?

季瑤挑了挑眉，沒想到他會考慮天空的因素。

她正想說什么，突然一陣悶雷從遠(yuǎn)處滾來。

樓梯間的燈光緊接著閃爍了幾下。

“要下雨了?！?

鄭忻之皺眉看向高處的小窗。

“我們加快速度?！?

推開天臺鐵門時，第一滴雨已經(jīng)落下。

季瑤沖出去，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。

實驗樓的天臺比她想象中開闊，四周只有簡單的圍欄，中央廣場和大部分校園盡收眼底。

風(fēng)卷著雨絲撲面而來，帶著初秋特有的清冽。

她興奮地轉(zhuǎn)身對鄭忻之說。

“視野太棒了！如果在這里安裝一組激光投影裝置，配合廣場地面的反射材料，夜晚可以創(chuàng)造出整個銀河傾瀉而下的效果！”

鄭忻之撐著傘走過來，雨水已經(jīng)在他的毛衣上留下深色的痕跡。

他剛要開口，一道閃電劃破天空，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雷聲。

幾乎是瞬間，細(xì)雨變成了傾盆暴雨。

“進(jìn)去！”

鄭忻之抓住季瑤的手腕，拉著她沖向天臺角落的一個小工具間。

季瑤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，就被半拖半拽地塞進(jìn)了那個狹小的空間。

工具間只有三四平米，堆著一些清潔用品和舊桌椅。

鄭忻之關(guān)上門，狹小的空間頓時只剩下從氣窗透進(jìn)來的微弱光線和兩人急促的呼吸聲。

雨水敲打著鐵皮屋頂，聲音大得幾乎聽不清說話。

鄭忻之松開她的手腕，聲音里帶著罕見的責(zé)備。

“這樣站在雨里，會感冒的?！?

季瑤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襯衫已經(jīng)濕了大半，貼在身上涼颼颼的。

她下意識抱緊雙臂。

“我……我太興奮了，沒注意?！?

鄭忻之看了她一眼，突然脫下自己的毛衣外套遞給她。

“穿上?！?

“啊……不用了?！?

“穿上?！?

他語氣不容拒絕。

“如果你生病了，項目進(jìn)度會受影響?！?

季瑤撇撇嘴，接過毛衣套在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