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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相爺！” 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補充，“胡三他們追出去時，確實沒發(fā)現(xiàn)那刺客的蹤影…而且刺客丟下的話…是北地口音…聽著確實像醉漢…秦世子…他明面上的修為…”

“明面上的修為？”

李元甫猛地打斷管家的話，聲音如同九幽寒風(fēng)，“廢物！你懂什么？那孽障在秋獵上，能以‘廢柴’之身，用一記飛刀干擾狂暴的裂地熊，救下秦梟！事后更是臨危不懼，在陛下面前應(yīng)對得體！這份心機，這份隱忍，豈能以常理度之？他若沒有隱藏的手段，本相的名字倒過來寫！”

他猛地看向跪著的胡三，厲聲道：“胡三！你確定打中那刺客左肩？”

“千真萬確！相爺！屬下那一掌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印在他左肩胛骨偏下！” 胡三賭咒發(fā)誓。

“來人！”

李元甫厲喝，“立刻！馬上！給本相查！秦烈今夜在何處？可有不在場證明？他身邊那個叫林風(fēng)的護衛(wèi)在不在？還有，去柳枝胡同！給本相一寸寸地搜！查血跡！查腳??！查所有可能的痕跡！通知九門提督府，全城戒嚴(yán)！封鎖四門！嚴(yán)查出城人員！尤其是鎮(zhèn)北王府方向的人！一只蒼蠅也不許給本相放出去！掘地三尺，也要把那兇徒給本相揪出來！”

一連串的命令如同冰雹砸下，帶著不容置疑的森然殺機。

“是！相爺！” 管家和幾名心腹家將凜然應(yīng)命，連滾爬爬地沖了出去。宰相府的機器，因為這滔天震怒，轟然開動，攪動著帝都深沉的夜色。

……

鎮(zhèn)北王府，偏僻小院。

柴房的門緊閉著，只有窗欞透出一點昏黃的燭光，在風(fēng)中搖曳不定，顯得格外孤寂。外面宰相府方向的喧囂和隱約傳來的馬蹄聲、呼喝聲，如同沉悶的鼓點，敲打著夜的寂靜。

林風(fēng)如同一道影子，悄無聲息地翻過院墻，落地輕如貍貓。他快步走到柴房門口，壓低聲音：“世子！”

“進?！?秦烈平靜的聲音傳出。

林風(fēng)推門閃入，迅速掩好門扉。燭光下，秦烈盤膝坐在草席上，臉色在昏黃的光線下略顯蒼白，但眼神卻深邃平靜，如同不起波瀾的古井。他剛換回那身半舊的世子袍服，正在用一塊濕布，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上沾染的一點極淡的、幾乎看不見的塵土。

“世子，成了！” 林風(fēng)眼中難掩激動，聲音壓得極低，卻帶著一絲快意，“那李慕白，殺豬似的嚎，腿肯定是廢了！胡三那一掌打在您肩上…”

“無礙?！?秦烈放下布巾，活動了一下左肩，眉頭幾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，隨即舒展，“《龍象霸體訣》擋下了大半，些許震傷，氣血運轉(zhuǎn)片刻即可。外面動靜如何？”

“翻了天了！”

林風(fēng)語速加快，“宰相府燈火通明，哭嚎聲震天響！九門提督府的兵馬都出動了，正挨家挨戶地盤查，尤其是靠近柳枝胡同那片區(qū)域！全城戒嚴(yán)，四門緊閉！看架勢，李相爺是真急了！”

他頓了頓，帶著一絲解氣的笑意，“屬下回來時，繞路看了下，宰相府派出去查探的人，跟沒頭蒼蠅似的，在柳枝胡同亂轉(zhuǎn)，屁都沒找到！世子您那一腳踹完就走，干凈利落，現(xiàn)場除了李慕白的血和那幫護衛(wèi)的腳印，啥也沒留下！”

“嗯?！?秦烈淡淡應(yīng)了一聲，似乎外面掀起的滔天巨浪與他毫無關(guān)系。他端起旁邊小幾上一杯早已涼透的粗茶，抿了一口。涼意順著喉嚨滑下，壓下了心口因剛才行動而翻騰的氣血，也冷卻了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逝的暴戾?！袄钤现\深算，此刻必然疑我?！?

“那怎么辦？” 林風(fēng)心頭一緊，“他會不會直接派人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