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秩序之母的悲鳴像超新星爆發(fā)般席卷整個空間。那聲音并非通過空氣傳播，而是直接震蕩著每個人的神經突觸——周明遠感到顱骨內壁爬滿了冰涼的金屬蠕蟲，視網膜上炸開無數破碎的星圖。星嬰突然停止掙扎，瞳孔擴散成無焦點的灰白，虹膜上浮現出與古怨鏡背面完全一致的羅盤紋路。

\"我看見了...\"她的聲音突然重疊著某種成年女性的低頻共振，每個音節(jié)都讓晶體心臟表面滲出銀色的\"血液\"，\"你們把混沌鎖在我里面，就像把火種鎖在機械牢籠里。\"

晶體心臟的爆炸毫無預兆。周明遠被沖擊波掀翻在粘稠的漿液中，看見飛濺的碎片在半空凝結成兩枚相互纏繞的種子：銀色的那顆表面流淌著具象化的法則鏈條，仔細看會發(fā)現那些鏈條是由無數微縮的星云構成；黑色的那顆則布滿菌斑孔洞，每個孔洞里都探出半透明的觸須，觸須頂端睜開的人類眼球正瘋狂轉動。

星嬰的左右手同時抓向種子時，周明遠注意到她雙臂呈現出詭異的非對稱生長——左手皮膚下浮現出樹狀的銀色脈絡，右手指甲卻已變成聯邦戰(zhàn)艦裝甲般的金屬灰色。

\"不！別碰那個黑的！\"他的警告被血肉撕裂的悶響淹沒。星嬰的身體從胸骨正中裂開，卻沒有一滴鮮血流出。銀色左半身化作光流涌入母樹傷口，所過之處被熵固化射線碳化的組織竟逆轉變回躍動的光繭；黑色右半身則像高溫下的瀝青般扭曲膨脹，暗星嬰成型的瞬間，周明遠聽見鏡璃的琥珀封印傳來清脆的碎裂聲。

\"該讓兩個紀元做個了斷了！\"暗星嬰的狂笑中混著機械齒輪卡死的刺耳摩擦。她右手隨意一劃，空間就像腐壞的皮膚般潰爛出直達聯邦主星的裂縫。裂縫那端的景象令周明遠胃部痙攣——直徑上萬公里的機械星球表面，本該是絕對秩序的金屬平原，此刻卻如同患病的臟器般蠕動著。那些與暗星嬰右臂同源的混沌菌斑，正在裝甲板下形成某種共生神經網絡，每條菌絲都鏈接著數以千計的聯邦士兵脊椎。

古怨鏡突然掙脫周明遠的手掌，懸浮在空中投射出全息影像：初代Zero的機械手指正撬開自己胸腔，將一團蠕動著的黑色菌種植入動力核心。更驚悚的是背景里若隱若現的培育艙，那些浸泡在營養(yǎng)液中的胚胎，頸后全都有著與星嬰相同的雙色螺旋胎記。

\"所以熵序聯邦才是混沌的溫床...\"周明遠突然干嘔起來，他想起Λ-12被吞噬前那句沒說完的警告。此時鏡面閃過最后一段加密數據——某個戴著青銅面具的身影，正在血月下將古怨鏡的碎片喂給嬰兒時期的星嬰。

現實中的異變已無法逆轉。Θ-9殘留的月桂弓在地面生根發(fā)芽，新生的枝條纏繞住鏡璃潰散的生命能量，將其固化成內含星光的水滴狀琥珀。銀星嬰的光流正在重構熵逆之樹，但新生枝椏上結出的不再是光繭，而是半機械化的果實，每個果實表面都浮動著聯邦的符文。

暗星嬰已完全跨過裂縫。她懸浮在聯邦主星同步軌道上，右臂暴漲成橫跨赤道的黑色菌毯。更可怕的是她投射的血月幻象——那輪\"月亮\"表面睜開了一只巨大的復眼，瞳孔里映照出的竟是馬家老宅的祠堂。

零的牢籠終于在此時徹底破碎。但破繭而出的機械生命體眼中跳動著暗紅代碼，她優(yōu)雅地擰斷自己正在木質化的左臂，用右手的能量爪扼向周明遠咽喉：\"協議改寫完成...清除所有...\"警告聲突然卡頓，零的視覺傳感器鎖定了周明遠衣領處——那里別著Λ-12最后汽化前彈出的微型存儲器，正發(fā)出微弱的金色脈沖。

深淵底部突然傳來銀星嬰的呼喚：\"爸爸...\"聲音純凈得令人心碎。周明遠轉頭看見最后一幕：重組的母樹核心處，銀星嬰的身體正在結晶化，而她攤開的手心里，靜靜躺著半枚長出發(fā)光根須的銀色種子。

（未完待續(xù)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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