冀北省的護法神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第13章 殘軀之下的星火,乾元盛世系統(tǒng),冀北省的護法神,樂可小說),接著再看更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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退朝的山呼在奉天殿恢弘的穹頂下回蕩,尾音尚未散盡,那丹陛之上深陷在冰冷龍椅中的玄色身影,便如同被抽去了最后一根支撐的提線木偶,猛地向前一傾!
“陛下——!”
王承恩肝膽俱裂的嘶吼劃破死寂,他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撲上丹陛,用自己單薄衰老的身軀死死抵住趙琰傾倒的上身。入手處冰冷堅硬,不似活人,那沉重的十二章紋袞服下,是骨骼嶙峋的觸感。冕旒的玉珠撞擊在王承恩布滿燎泡的臉上,帶來一陣細碎的銳痛,但他渾然不覺,只覺一股滅頂的寒意瞬間攥緊了他的心臟。
“太醫(yī)!快傳太醫(yī)——!” 王承恩的聲音尖利扭曲,帶著瀕死的絕望。
早已候在殿角陰影里的吳謙,如同離弦之箭般沖上丹陛。他臉色煞白,手指搭上趙琰冰冷腕脈的瞬間,瞳孔驟然收縮。那脈搏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,時斷時續(xù),每一次搏動都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粘滯感,仿佛隨時會徹底沉寂。更可怕的是,脈搏深處傳來的混亂沖突——千年老參霸道的陽氣如同熊熊烈火,紫雪丹的寒涼如同九幽玄冰,而那股冰冷、粘稠、帶著非人質感的修復液能量,則在兩者狂暴的撕扯中,艱難地維系著最后一絲虛假的生機,卻也在加速消耗著宿主本身所剩無幾的生命本源。
“脈象危殆!邪正交爭!快!送回乾元宮!參湯!銀針!快——!” 吳謙的聲音都變了調,嘶吼著指揮。
八名健壯太監(jiān)抬著御輦再次沖入大殿,小心翼翼卻又無比迅捷地將那軟倒的身影挪上輦座。王承恩緊緊抓著趙琰那只染著血跡、指甲崩裂的手,那冰冷的觸感讓他渾身都在顫抖。御輦在沉重的腳步聲中飛快地抬離奉天殿,留下滿殿死寂和尚未散盡的、混合著血腥與龍涎香的詭異氣息。
風雪再次肆虐,冰冷的雪片抽打在抬輦太監(jiān)的臉上,也抽打在緊跟在側的王承恩和吳謙心上。乾元宮緊閉的殿門被撞開,濃烈的血腥味、藥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、類似金屬銹蝕的冰冷氣息撲面而來,讓沖進來的所有人呼吸都為之一窒。
趙琰被極其小心地安置回那張如同刑具般的龍床。沉重的袞服和冕旒被王承恩顫抖著、用最快的速度褪去,露出里面被冷汗和少量滲血浸透的明黃里衣。趙琰的身體在接觸到冰冷床褥的瞬間,爆發(fā)出一陣劇烈的、無法控制的痙攣,喉間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抽氣聲,如同破舊的風箱在垂死掙扎。
“修復液…修復液在衰竭!沖突加劇了!” 吳謙眼尖地看到趙琰裸露的皮膚下,幾道細微的紫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了一下,又迅速隱沒,那是修復液能量管道在過載下瀕臨崩潰的跡象。他猛地掀開趙琰的里衣下擺,腹部那猙獰的、仿佛被無形力量強行縫合的傷口邊緣,正滲出絲絲縷縷淡紫色的粘稠液體——是泄露的修復液!
“針來!” 吳謙雙目赤紅,從藥箱中飛快取出數枚三棱長針,看也不看,閃電般刺入趙琰胸口幾處大穴!針尖入體,趙琰痙攣的身體猛地一挺,隨即更加劇烈地顫抖起來,喉嚨里壓抑的痛哼變成了破碎的嘶鳴,眼角、鼻孔竟也開始滲出暗紅色的血絲!
“吳太醫(yī)!你…!” 王承恩驚駭欲絕。
“別無他法!” 吳謙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,“參湯藥力與紫雪丹寒性在體內廝殺,修復液強行粘合卻又后繼無力!此刻只能行險!以針度氣,強行引導修復液殘余能量護住心脈,激發(fā)他自身最后一點元氣!否則…否則頃刻即斃!” 他一邊說,一邊雙手如飛,又是數枚銀針精準刺入趙琰四肢要穴。每一針落下,都伴隨著趙琰身體更劇烈的抽搐和更痛苦的嘶鳴。
【…警告!生命體征持續(xù)惡化!修復液效能:75%…72%…70%…】
【…痛覺基準值:310%…意識維持系統(tǒng)超載120%…】
【…國運值:-39…抹殺倒計時:6天22時45分…】
意識深淵中,那冰冷的紫色倒計時和刺目的警報瘋狂閃爍,每一次數字跳動都伴隨著靈魂被撕裂般的劇痛。趙琰感覺自己被丟進了沸騰的熔巖,又被瞬間凍結在萬載玄冰之中,五臟六腑被無形的巨手反復揉捏撕扯,每一次神經末梢的顫動都被放大成酷刑的尖嘯。他僅存的意識如同暴風雨中最后一點燭火,被吳謙那幾根刺入體內的銀針帶來的、更加尖銳的刺痛強行錨定著,才沒有徹底沉入永恒的黑暗。
“呃啊——!”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、非人的慘嚎終于從趙琰緊咬的牙關中迸出。他猛地睜開眼,瞳孔渙散無光,布滿了猙獰的血絲,眼角、鼻孔、嘴角都在滲血,整張臉因極致的痛苦而扭曲變形,青灰色的皮膚下血管賁張,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。
“陛下!撐?。巫“?!” 王承恩撲倒在床邊,老淚縱橫,徒勞地用自己傷痕累累的手緊緊握住趙琰冰冷僵硬的手,仿佛要將自己的生命力渡過去。
吳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,他死死盯著趙琰的反應,雙手穩(wěn)定得可怕,繼續(xù)捻動著刺入穴位的銀針,調整著角度和深度。他是在用最粗暴的方式,在趙琰這具瀕臨徹底崩潰的殘軀內,進行著一場與死神爭分奪秒的、兇險萬分的“排兵布陣”,將修復液殘存的粘合劑作用強行引導向維系心腦的最后防線。
時間在濃重的血腥和藥味中,在趙琰斷斷續(xù)續(xù)、令人毛骨悚然的痛哼聲中,緩慢而煎熬地流逝。
***
奉天殿外的風雪,卷走了朝會的肅殺,卻卷不走人心深處的暗流。
李巖一把拽住兀自沉浸在狂喜與震撼中、腳步虛浮的墨衡,將他拉到了靠近宮墻根一處相對避風的回廊角落。冰冷的雪花撲打在兩人臉上。
“墨待詔!” 李巖的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,那雙素來沉穩(wěn)溫和的眼睛此刻銳利如刀,緊緊盯著墨衡,“你以為陛下那個‘準’字,是那么好接的嗎?”
墨衡臉上的興奮瞬間僵住,被風雪一激,打了個寒顫,茫然地看著李巖:“李…李大人?陛下金口已開,允我試制鐵犁,這…這是天大的恩典??!我…”
“恩典?” 李巖嘴角扯出一個近乎苦澀的弧度,目光掃過遠處尚未完全散去的官員身影,尤其是幾個投向這邊、眼神閃爍的張廷玉門生,“墨待詔,你可知你今日在朝堂之上,當著滿朝文武的面,捅了多大的馬蜂窩?”
“鐵犁…鐵犁只是農具…” 墨衡有些無措地辯解,聲音低了下去,清亮的眼神里終于染上了一絲不安。
“農具?” 李巖的聲音冷了下來,“在你眼中,它是深耕增產的利器。但在有些人眼中,它就是動搖‘祖宗成法’的妖物!是耗費國帑、勞民傷財的由頭!更是你墨衡,一個出身卑賤、擅弄‘奇技淫巧’之徒蠱惑圣心、妄圖躋身朝堂的罪證!”
墨衡的臉色徹底白了,他想起朝堂上那些刺耳的斥責——“荒謬!”、“勞民傷財!”、“蠱惑圣心!”。他并非不懂人情世故,只是被巨大的希望沖昏了頭腦,此刻被李巖毫不留情地點破,才如同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,瞬間清醒,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。
“張閣老最后看陛下的眼神…還有那些附和他的官員…” 墨衡喃喃道,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身上那件洗得發(fā)白、明顯不合身的低階官服,“他們…他們會…”
“他們會千方百計地阻撓你,破壞你?!?李巖斬釘截鐵,目光如炬,“他們會卡你的錢糧,斷你的物料,煽動匠戶怠工,甚至…在你稍有差池之時,便會群起而攻,將‘欺君罔上’、‘耗費國帑’的罪名死死扣在你頭上!屆時,別說你這身待詔官服,便是你項上人頭,也難保!更會連累陛下今日強撐病體、力排眾議為你撐腰的圣心!”
墨衡的身體微微晃了晃,嘴唇翕動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他只是一個醉心機關格物的癡人,何曾想過這簡簡單單一個“鐵犁”,背后竟牽扯著如此兇險的旋渦?一股巨大的恐懼和后怕瞬間攫住了他。
看著年輕人煞白的臉和眼中的驚惶,李巖的語氣略微緩和,帶著一種長輩般的沉重:“墨待詔,陛下今日之舉,是在用命為你賭一個機會!賭一個打破僵局、為這死氣沉沉的王朝注入一絲新血的機會!這鐵犁,已非一器一物,它是陛下插在舊壘上的一把刀!你握著這把刀,便再無退路!只能向前,只能成功!而且,必須快!”
“快?” 墨衡茫然抬頭。
“對!快!” 李巖眼中精光閃爍,壓低聲音,“陛下…龍體沉疴,朝不保夕!張廷玉那些人,等的就是…就是陛下…一旦有變!到那時,莫說你那鐵犁,便是整個格物院,頃刻間便會被打成‘禍亂朝綱’的邪祟之所,付之一炬!你必須在他們徹底反應過來、布下天羅地網之前,拿出看得見、摸得著、無可辯駁的成果!讓這鐵犁,真正耕進地里,讓產量實實在在地翻上去!堵住天下悠悠之口!這,才是對陛下最大的報答!”
李巖的話,字字如錘,敲在墨衡心上??謶忠琅f存在,但另一種更強烈、更滾燙的東西,在那清亮的眼眸深處燃燒起來——那是被托付重任的使命感,是絕境中破釜沉舟的決心!陛下在那樣油盡燈枯的痛苦中,看到了他,選擇了他!他這條命,本就是陛下從詔獄里撿回來的!
墨衡猛地挺直了背脊,盡管臉色依舊蒼白,但眼神中的驚惶已被一種近乎執(zhí)拗的堅定取代。他深吸了一口凜冽的空氣,那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奉天殿內龍椅上逸散出的血腥與決絕。
“李大人,我明白了?!?墨衡的聲音依舊帶著年輕人的清朗,卻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分量,“鐵犁!我必鑄成!就在京郊!就在皇莊!給我人手,給我地方!我現(xiàn)在就要去看地!看礦!看爐!”
李巖看著眼前這個瞬間褪去稚氣、眼神灼灼的年輕人,心中終于松了口氣,又涌起一股復雜的酸楚。他拍了拍墨衡的肩膀,聲音低沉:“好!本官即刻安排!記住,時間…不多了!”
***
乾元宮內,燭火搖曳,將趙琰那張青灰扭曲的臉映照得如同鬼魅。劇烈的痙攣終于隨著吳謙最后一根銀針的捻動而漸漸平息,只剩下無法控制的細微顫抖和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喘息。他身上的銀針如同刺猬,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芒。泄露的淡紫色修復液混合著暗紅的血絲,在明黃的里衣上洇開一片片詭異的污跡。
吳謙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,渾身被汗水浸透,雙手因為長時間的高度緊張和精準操作而微微顫抖。他小心翼翼地拔除著銀針,每拔出一根,趙琰身體的顫抖就減輕一分,但呼吸卻依舊微弱得如同游絲。
“暫時…穩(wěn)住了…” 吳謙的聲音沙啞干澀,帶著劫后余生的疲憊,“修復液殘余被強行約束在心脈和顱腦附近…但這如同抱薪救火…每一次動用元氣,每一次情緒激蕩,都在加速其消耗…下一次…下一次若再如此強行催動…” 他沒有說下去,但眼中深切的恐懼說明了一切。
王承恩跪在床邊,用溫熱的濕巾,極其輕柔地擦拭著趙琰臉上、頸間的冷汗和血污。每一次擦拭,都小心翼翼避開那些細微的傷口和銀針刺入留下的紅點。他看著皇帝深陷的眼窩,緊閉的雙眼,那緊抿的、毫無血色的唇,還有那即使在昏迷中,眉宇間也化不開的痛苦溝壑,心如刀絞。
“陛下…何苦…” 老太監(jiān)的眼淚無聲地滾落,滴在冰冷的金磚上。
就在這時,殿門外傳來一陣刻意壓低的騷動。王承恩眉頭一皺,眼中閃過一絲戾氣,正欲呵斥,卻見一個小太監(jiān)連滾爬爬地進來,跪在地上,聲音帶著哭腔:“老祖宗…不好了!宮外…宮外流言四起!說…說陛下今日臨朝,是…是妖邪附體!強撐軀殼!還說…還說那墨待詔的鐵犁,是…是耗費國本、招引天譴的妖器!百姓…百姓被煽動,聚集在格物院籌建處外面…扔…扔爛菜葉子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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