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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妖物手段……竟如此……”李恪牙關(guān)緊咬，臉色鐵青。這已不再是力量的碾壓，而是深諳秦廷規(guī)則后的致命利用！誅心！

“至于公子稷……”云中君的聲音轉(zhuǎn)向贏稷，眼神更加復雜，“印主命汝入內(nèi)……汝……可有選擇？”他這話不僅是問贏稷，更是點破——里面的東西，在逼迫所有人做出選擇！要么遵循這偽造王命符印的指令進去，要么……便在這里看著蒙驁引動法理煞氣自爆而死！再強的術(shù)法，也擋不住源自規(guī)則內(nèi)部的腐朽攻擊！

贏稷的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。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般刮過那道散發(fā)著腐臭氣息的“王令”霧印。父親……如果真在里面……會是何面目？這所謂的“玄冰樽玨令”，父王……您親手給過這個怪物嗎？！一個瘋狂的念頭在贏稷腦中滋生：他懷中那枚真正的“秦稷印”，是否也能……

“公子……”素女的聲音如同冰玉相擊，在他耳畔極低響起，“其凝令氣息，源自秦王之血與秦法之根，但核心已被污染扭曲。汝手中印璽雖承天命，然此刻威能未復，若強行對峙此‘偽令’，恐引動更劇烈的規(guī)則沖突反噬！不智！”

贏稷胸膛劇烈起伏，強行壓下那瘋狂的念頭。他冷冷地盯著裂口深處：“商君……你要如何？”聲音因為極度的壓抑而嘶啞顫抖。

“如何？”枯孽那空洞冰冷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……難以言喻的疲憊？“不過是……讓這出……拖了太久的戲……落幕罷了。進來……自然知曉?！?

通道內(nèi)再次陷入死寂。只有寒氣涌動的嗚咽和地上金烏衛(wèi)無意識囈語的回響。

“蒙驁！”贏稷猛地看向蒙驁，眼神決絕而復雜，“能走嗎？”

蒙驁臉上肌肉抽搐，緩緩直起身，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，目光掃過那道懸于身前的致命霧印，又看向通道口氣息詭異的寒蜃蜃兩人，最后深深看了贏稷一眼：“走！”他的聲音嘶啞，卻異常堅定。這是恥辱，是悖逆！但更是保全力量，為接下來真正的搏殺存續(xù)生機！秦法如山的規(guī)則束縛，此刻成了他們致命的枷鎖！

贏稷不再多言，抬步便向那撕裂的秘庫石門走去。他步子沉穩(wěn)，每一步踏在冰冷的玄冰通道上，都發(fā)出清脆的回響。素女緊隨其后，周身清輝如月華護持。李恪與云中君對視一眼，一左一右默契護住贏稷兩翼。云中君經(jīng)過蒙驁身側(cè)時，低語一句：“收斂氣血，緊隨吾側(cè)，以星輝遮蔽一二。”

蒙驁深吸一口冰冷的濁氣，咬牙緊隨云中君身側(cè)，如同影子。

一行四人，沉默地走向那散發(fā)著不祥氣息的豁口。

當他們即將踏入裂口界限的瞬間——

那道懸浮的灰白色“玄冰樽玨令”忽然無聲無息地消散了。連同那道凝如實質(zhì)的煙霧屏障也化作絲縷流風散去。仿佛從未存在過。

只有枯孽那冰冷空洞的聲音，如同嘆息般從秘庫深處傳來：“很好……”

裂口通道內(nèi)幽暗深沉，比外界更加死寂。踏入其中，如同墜入巨獸冰冷的口腔。贏稷的腳步踏入了秘庫內(nèi)部的地面，他下意識地抬頭向深處望去。

一道身影，靜靜地端坐在秘庫最深、最冰冷的巨大玄冰玉臺之上。

正是商鞅那具化為枯孽的殘軀！

但此刻，它的形態(tài)再次發(fā)生了變化！

那些猙獰的骨刺大部分收斂、隱沒入更為干枯、如同被烈火徹底灼燒后又急速凍結(jié)的漆黑皮殼之下，只在肩背關(guān)節(jié)處留下扭曲的凸起印記。龐大的身軀縮小了數(shù)圈，盤腿坐在那里，比常人大不了多少，唯有枯槁如同千年古藤般的頭顱微微抬著。它身上覆著一件不知從何而來的、式樣古老而破損的黑色深衣，如同裹尸布，更顯詭異。一只枯爪按在膝上，另一只……竟握著一枚破碎的、邊緣仍流淌著黯淡光暈的……青銅夔龍環(huán)首玉玦！

那玉玨的形狀，分明與贏稷懷中那枚一模一樣！只是更加破碎古老！

而在它的對面……

一張低矮的玄冰玉座上，一個人影被凍在厚厚的、近乎半透明的深藍色玄冰之中！那人身著墨龍玄袍，頭戴九旒冠冕，面容在幽藍冰晶下模糊不清，但身形輪廓赫然是——秦王贏駟！

“父……王……”贏稷心神劇震，失聲欲呼！難道父親已被……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