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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干就干，張玄素當(dāng)即便命管家備轎。

轎子在長安街頭行進(jìn)，張玄素撩開窗簾，只見不少書鋪攤販前，竟都有人鬼鬼祟祟地在翻看類似的冊子，更有一些年輕學(xué)子模樣的人，三五成群，交頭接耳，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。

“世風(fēng)日下！人心不古??！”張玄素重重嘆了口氣，放下窗簾，心中愈發(fā)焦急。

不多時，馬車便到了東宮承恩殿外。張玄素下了馬車，整理了一下衣冠，便命人通稟。

彼時，李承乾剛從軍營回來，正與蘇妃、楊曦等人在殿內(nèi)閑聊。聽聞御史中丞張玄素求見，李承乾暗想，這老東西反應(yīng)倒是挺快。

他擺了擺手，對三寶道：“宣?！?

張玄素邁著方步，手捧那幾本“禁書”，一臉嚴(yán)肅地走入殿內(nèi)。他先是依足了禮數(shù)，對李承乾躬身行禮：“參見太子殿下。”

“張公免禮，賜座?！崩畛星⑽⑻?，示意三寶搬來錦凳。

張玄素卻不落座，而是將手中的書冊高高舉起，痛心疾首道：“殿下！臣今日冒昧求見，實乃有萬分緊急之事，關(guān)乎我大唐民風(fēng)，社稷安危，不得不報！”

李承乾看著他那副義憤填膺的模樣，心中嗤笑，面上卻故作驚訝：“哦？張公何出此言？莫非長安城出了什么妖魔鬼怪，還是地方又起了什么禍?zhǔn)?？?

張玄素面色一肅，沉聲道：“殿下！奸佞禍?zhǔn)拢栽从谌诵牟徽?！如今長安坊間，竟公然流傳此等淫穢不堪之書！”他將那幾本書呈給三寶，又道：“此書內(nèi)容荒誕，言語污穢，極盡宣揚(yáng)淫靡之事，不堪入目！臣憂心，長此以往，必將荼毒我大唐士子之心，敗壞社會風(fēng)氣，其禍之烈，不亞于洪水猛獸??！懇請?zhí)拥钕率啵纯滔铝罱麣Т说妊龝?，并?yán)查幕后制作、販?zhǔn)?、撰寫之人，一個都不能放過，務(wù)必將其繩之以法，以儆效尤！”

張玄素一番話說得是義正辭嚴(yán)，慷慨激昂，說到激動處，胡須都在微微顫抖。

見李承乾無動于衷，張玄素深吸一口氣，清了清嗓子，翻開書中某一頁，指著其中一段，開始念道：“……那西門慶見了婦人，魂飛魄散，欲火難耐，便上前一把摟住，口中叫道：‘我的心肝！想死我了！’那婦人半推半就，嬌喘微微，口中嚶嚀……唔……那西門慶便褪其羅衫，解其繡褲……”

張玄素念到此處，已是面紅耳赤，聲音都有些發(fā)顫。他又偷偷抬眼覷了覷太子，只見李承乾依舊是那副云淡風(fēng)輕的模樣，還饒有興致地摸著下巴，示意他繼續(xù)。

“咳咳！”張玄素硬著頭皮，又挑了一段“精彩”的念了起來：“……二人顛鸞倒鳳，一時間，房中春色無邊，只聞喘息吟哦之聲不絕于耳，那床兒吱呀作響，似不堪重負(fù)……”

“噗——”

旁邊侍立的三寶一個沒忍住，差點笑出聲來，又趕緊捂住嘴，憋得小臉通紅。

張玄素老臉漲得如同豬肝，聲音愈發(fā)艱澀：“……至酣處，那婦人……那婦人更是聲音跌宕起伏，口呼不能打出來的話……”

“停停停！”李承乾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，擺手道：“行了行了，孤大致明白了。我說，您老人家看得還挺仔細(xì)啊，專挑些精彩之處，佩服，佩服！”

張玄素被噎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，辯解道：“殿下！臣是為了查明此書危害，才不得不……不得不細(xì)觀一二！此書荼毒百姓，蠱惑人心，尤其是那些未經(jīng)世事的少年郎，若是看了此等書籍，豈不沉溺其中，荒廢學(xué)業(yè)，敗壞德行？！”

他說得是唾沫星子橫飛，指手畫腳：“還有這書！殿下您看這紙張，潔白細(xì)膩，遠(yuǎn)勝市面上那些官府文書所用之紙！再看這印刷，字跡清晰，墨色均勻，竟無一處模糊.....”

張玄素話鋒一轉(zhuǎn)，義正言辭道：“殿下，臣以為，此事不僅要嚴(yán)查此書來源，禁毀所有刊印，更要徹查其背后的造紙作坊和印刷工坊！此等技藝，若掌握在宵小之徒手中，用以印制這等淫穢之物，實乃我大唐之不幸！臣雖老邁，但也愿為殿下肅清敗類，以正視聽！”

嘿，老狐貍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