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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內(nèi)春意未盡，洞外寒意已至。

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進(jìn)來，帶著笑，卻比寒風(fēng)更冷。

“我的好外孫女，看來是真長大了。”

王語嫣身體一僵，急忙從葉歸塵懷里掙脫，胡亂地抓起衣物遮掩。她的臉，比方才任何時候都要紅。

葉歸塵倒是坦然，慢條斯理地披上外衣，看向洞口。

李秋水走了進(jìn)來。

她已經(jīng)不再是那個功力盡失的老婦，雖然面容依舊蒼老，但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。

她打量著洞內(nèi)狼藉的景象，最后視線落在王語嫣身上，那是一種長輩審視晚輩的目光，又帶著幾分玩味。

“外…外婆…”王語嫣的聲音細(xì)若蚊蠅。

“叫得這么生分做什么。”李秋水輕笑，“昨夜辛苦你了，不但要救人，還要伺候人。我們逍遙派的女子，就是心善。”

這話里的每一個字，都像一根針，扎得王語嫣無地自容。

葉歸塵卻在此刻開口了。

“確實要多謝前輩成全。”他站起身，對著李秋水微微拱手，“若非前輩慷慨賜藥，晚輩這條命，恐怕已經(jīng)交代了?！?

他把“賜藥”兩個字咬得很重。

李秋水眼波流轉(zhuǎn)，看向葉歸塵?！芭?？這么說，你是不怪我了？”

“怎會。”葉歸塵道，“前輩一番苦心，晚輩心領(lǐng)了。不但救了我的命，還給我送了這么大一個便宜，我感激還來不及。”

他心中卻在冷笑：“老妖婆，你算計我，想用語嫣綁住我，卻沒想到反倒是成全了我。這聲謝，我是真心的?！?

李秋水當(dāng)然聽得出他話中的譏諷。

她走近幾步，繞著兩人走了一圈，像是在欣賞一件作品。

“便宜？這可不是便宜。”

她停在王語嫣身邊，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亂的鬢發(fā)，動作輕柔?！斑@是我李秋水的血脈，是無崖子的后人，是逍遙派未來的掌門。你得了她，是你葉歸塵的福氣。”

這話說得理所當(dāng)然，仿佛王語嫣是一件可以贈予的珍寶。

王語嫣很不自在，卻不敢反駁外婆。她只能求助般地望向葉歸塵。

葉歸塵上前一步，不著痕跡地將王語嫣擋在身后。

“前輩說的是?！彼?，“能得語嫣青睞，確實是我的福氣。所以，這福氣，我會自己守著，不勞前輩費心?！?

“你守著？”

李秋水發(fā)出一聲嗤笑，“你拿什么守？你如今功力倒退，經(jīng)脈雖穩(wěn)，卻元氣大傷。而我的好外孫女，身負(fù)北冥神功，功力暴漲，卻如三歲小兒手持千斤重錘，連如何運(yùn)用都不知道。你們兩個，現(xiàn)在就是江湖上最大的兩塊肥肉，誰都想來咬一口。”

葉歸塵沉默。

她說的是事實。

“所以呢？”他問。

“所以，你們需要一個靠山。”

李秋水的聲音充滿了誘惑，“回西夏去。在我的皇宮里，沒有人敢動你們一根手指頭。語嫣是我的外孫女她可以擁有一切。而你，葉歸塵，只要你肯點頭，西夏國師之位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，如何？”

葉歸塵看著她，這個女人，到了這種地步，想的依舊是控制和交易。

他心中念頭飛轉(zhuǎn)：“拉攏我？怕是想把我變成一條拴在她身邊的狗。西夏皇宮？那是她的地盤，進(jìn)去了，是龍也得盤著?！?

“前輩的好意，晚輩心領(lǐng)了?！?

葉歸塵開口，聲音平淡無波，“但國師之位，我沒興趣。語嫣也不是一件可以用來交易的物品?！?

李秋水的臉色冷了下來。

“你這是在拒絕我？”

“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?！比~歸塵道，“語嫣有自己的意愿?！?

他說著，回頭看向王語嫣。

王語嫣被兩人之間無形的交鋒壓得喘不過氣，但葉歸塵的這個動作，給了她無窮的勇氣。

她從葉歸塵身后走出，對著李秋水福了一福。

“外婆，孫女感謝您的疼愛?！彼穆曇綦m然還有些顫抖，但很清晰，“可是，二哥在哪，我就在哪。”

李秋水死死盯著王語嫣，半晌，她忽然又笑了。

“好，好一個‘二哥在哪，我就在哪’。”

她點著頭，眼神卻愈發(fā)冰冷，“丫頭，你可知你自己在說什么？你可知你為了一個男人，放棄了什么？”

“我沒有放棄什么?！?

王語嫣鼓起勇氣，直視著自己的外婆，“我只是選擇了我想要的。”

“你想要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