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數(shù)日過去，谷中教學(xué)進(jìn)度幾乎為零。

天山童姥的耐心已然耗盡。這幾日來，她身子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(fù)，已長成二十許的年紀(jì)，雖仍帶著幾分稚氣，那股暴戾之氣卻與日俱增。她自林中抓來一只吊睛白額的野狼，將其擲于虛竹面前，厲聲道：“用【天山折梅手】殺了它！”

虛竹見那野狼齜牙咧嘴，兇相畢露，卻只是合十當(dāng)胸，連連后退：“阿彌陀佛！姥姥，萬物皆有靈，小僧……小僧豈能無故殺生？”

他非但不動手，反倒對著那野狼念起了往生咒，聲稱要化解其兇性。

“好！好一個萬物有靈！”童姥氣得三尸神暴跳，怒極反笑。

她身形一閃，眾人只見一道紅影掠過，伴隨著一聲沉悶的爆響，那頭野狼竟被她一掌拍成了肉泥，紅的，白的，濺了虛竹滿頭滿臉。

虛竹呆立原地，渾身僵直，血污順著他光溜溜的頭皮往下淌，他卻一動不動，只余下嘴唇無聲地翕動。

童姥見他這副模樣，心知強(qiáng)逼無用，眼中兇光一閃，竟是改變了策略。她不再提殺人之事，反而冷笑道：“你不愿殺生，總愿意救人罷？”

過了半天，也不知她從何處抓來一名三十六洞的嘍啰，那人渾身顫抖，面上筋肉扭曲，顯然是中了【生死符】。

童姥將那人丟在虛竹腳下，那人立時滿地打滾，慘嚎不止，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。

“看到?jīng)]有？”童姥聲音冰寒，“你若肯學(xué)，我便指點(diǎn)你用【天山六陽掌】為他化解痛苦。你若不學(xué)，便由他在此哀嚎至死。救或不救，全在你一念之間?！?

虛竹看著那人痛不欲生的慘狀，心中天人交戰(zhàn)，

佛門戒律與眼前的活地獄不斷沖撞。

最終，慈悲之心占了上風(fēng)。他一咬牙，對童姥道：“姥姥，請……請指點(diǎn)小僧！”

“這才像話！”

在一次次為他人化解【生死符】的過程中，虛竹為救人，只能全力施為。

他漸漸發(fā)覺，這門掌法固然霸道，但掌力到處，陽氣勃發(fā)，確能驅(qū)散那陰寒刺骨的奇毒。

他不知不覺間，竟將【天山六陽掌】使得爐火純青，掌力中的陽剛之氣也愈發(fā)精純。

另一邊，竹林西側(cè)，李秋水對王語嫣的“慢”也失去了所有耐心。

她索性不再從站樁運(yùn)氣這等基礎(chǔ)教起，而是直接將【白虹掌力】的精要心法，盡數(shù)灌輸給王語嫣。

這幾日相處，她也從王語嫣口中，旁敲側(cè)擊地問出了些許往事。她聽著外孫女口中那個叫葉歸塵的小子，又聽著她對那勞什子表哥的念念不忘，心中只覺又好氣又好笑。

“你這妮子，心里念著一個，身邊卻有另一個為你出生入死。我李秋水的血脈，怎地出了你這么個拎不清的癡兒！”

李秋水冷言道，隨即話鋒一轉(zhuǎn)，字字如刀，“你可知那葉歸塵為何會墜崖？皆因你不夠強(qiáng)！那青衣人為何要抓你？便是看準(zhǔn)了你手無縛雞之力！是你自己無能，才害得他為你擋那致命一掌！”

她逼近一步，聲音里滿是壓迫：“難道，你還想有下一次，讓他再為你去擋別人的掌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