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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！這絕無可能！”童姥一聲尖嘯，“你這黃口小兒，滿口胡言！定是李秋水那賤人！是她派你來亂我心神的！我……我先殺了你！”

一股凌厲無匹的殺氣，陡然爆開。

然而這殺氣一放即收，倏然消散無蹤。

她此刻功體盡毀，連動(dòng)一根指頭的力氣也無，這番狠話，便如風(fēng)中殘燭，再無半分灼人之威。

葉歸塵只是靜靜地望著她，神色古井不波，任由那殺氣沖刷，身形紋絲不動(dòng)。

待她氣息稍定，他才微微躬身，沉聲道：“童姥前輩，晚輩所言，句句屬實(shí)。那尊玉像，確與尊駕師妹有九分容色，卻并非李秋水本人。無崖子前輩窮盡心血雕琢的，是她的胞妹?！?

“所以……他……他在瑯?gòu)指５刂校寄合?，日夜雕刻的……是李秋水的妹妹？”童姥的聲音干澀空洞，眼神也失了焦距?

葉歸塵緩緩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這，尚不是最穿心刮骨的一刀。

“前輩，”葉歸塵的聲音壓得更低，“無崖子前輩與李秋水……他們……還育有一女?！?

“轟！”

此言一出，不啻于一道九天玄雷，直直劈在童姥的天靈蓋上！

她整個(gè)人，徹徹底底地僵住了。

女兒……

他們……竟然連女兒都有了……

那自己算什么？

自己這一生，為了他一個(gè)虛無縹緲的期盼，不惜與師妹反目成仇；為了他，生生受了這“八荒六合唯我獨(dú)尊功”的反噬之苦，身子永遠(yuǎn)停留在這六歲女童的模樣；為了他，在這苦寒的天山之巔，一等，便是近百年……

而他，卻早已與那賤人雙宿雙飛，在紅塵之中……連理生根，開花結(jié)果。

自己這一生的癡纏，這一生的等待，這一生的不甘與怨毒……

原來，從頭到尾，不過是南柯一夢！

是她一個(gè)人，演給這蒼天看的獨(dú)角戲！

“呵……”

童姥的喉嚨里，擠出一絲輕笑。

“呵呵……呵呵呵呵……”

笑聲越來越響，越來越厲，笑中帶著無盡的悲涼。

她那小小的身軀在寒玉床上劇烈地顫抖起來，兩行殷紅血淚，竟從眼角緩緩沁出！

葉歸塵心中大叫不妙！

只見童姥那張本已恢復(fù)紅潤的小臉，再一次轉(zhuǎn)為赤紅，比之上次顏色更深！

她周身大穴，竟齊齊透出妖異的紅光！

心魔已生，意志潰散，她那門霸道絕倫的神功，終在此時(shí)此刻，徹底反噬！

一股比先前狂暴的至陽罡氣，自她丹田氣海之中轟然引爆，在她經(jīng)脈中瘋狂奔突！

“噗！”

童姥猛地張口，噴出的卻非鮮血，而是一道凝若實(shí)質(zhì)的真氣氣箭！

這道真氣甫一離口，便將周遭空氣灼燒得陣陣扭曲，去勢之烈，竟在殿中青磚上犁出一道焦黑的深痕，直直轟向大殿正門！

只聽“轟隆”一聲巨響，那兩扇由千年沉香木雕成的厚重殿門，連同門上碗口粗的銅鎖，竟被這一口氣箭生生炸得四分五裂！

木屑與銅塊向外激射，殿外登時(shí)傳來梅蘭竹菊四婢的驚呼之聲！

梅蘭竹菊急忙沖入，乍見殿中情狀，霎時(shí)只覺三魂不見了七魄，俏臉血色褪盡。

但見寒玉床之上，童姥痙攣蜷縮，臉龐此刻已非赤紅，而是呈現(xiàn)出一種妖異的紫金色，皮下血脈賁張，宛若有無數(shù)條火蛇在鉆探游走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