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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鐵牛抬起頭，看到是葉歸呈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：“頭兒，俺準(zhǔn)備好了。下輩子，俺還跟你當(dāng)兵?！?

葉歸塵沒有理會他的喪氣話，只是壓低了聲音，在他耳邊飛快地交代著什么。

王鐵牛臉上的表情，堪稱精彩。

聽完后，他狠狠一拍大腿，“頭兒！你這招也太損了！俺喜歡！”

他再看向那些一臉悲壯的弟兄們，眼神里充滿了同情。

演戲，得全套啊。

“放心，頭兒，這活兒俺熟！”王鐵牛拍著胸脯，領(lǐng)了五百名精壯的士兵，又帶上了所有的火把朝著東面的山嶺摸去。

山谷的另一側(cè)，剩下的近兩千名士兵已經(jīng)集結(jié)完畢。

葉歸塵大手一揮，所有人開始渡河。

秋末的河水冰涼刺骨，但士兵沒沒有絲毫猶豫。好在現(xiàn)在是枯水期，馬蓮河并不深，深處也只能沒到馬脖子。

而且葉歸塵提前讓大家扔掉了重物，輕裝上陣，渡河并不是很困難。

成功渡河后，全軍不做停留，向著清平關(guān)方向急行軍。

而就在葉歸塵渡河大約半個時辰后。

“轟！”

一聲沉悶的戰(zhàn)鼓聲，毫無征兆地從東面山嶺方向傳來。

緊接著，第二聲，第三聲……鼓聲越來越密集。

“殺啊——！”

震天的喊殺聲，仿佛平地驚雷，沖天而起。

下一刻，東面的山嶺上，火光驟然亮起。

不是一處，而是成百上千處！

無數(shù)火把，被王鐵牛率領(lǐng)的五百人點燃，他們沿著山脊飛速奔跑，將點燃的火把插在預(yù)先準(zhǔn)備好的草人上。

那五百名士兵，扯著嗓子，發(fā)出各種古怪的嘶吼。

時而敲擊盾牌，時而用兵器撞擊山石，制造出巨大的噪音。

……

西夏軍東路大營。

拓跋燾剛剛被鼓聲驚醒，披著甲胄沖出大帳，便看到了東山火光沖天。

“將軍！”一名探馬連滾帶爬地沖到他面前，“宋軍……宋軍主力正向東山突圍！人數(shù)……人數(shù)極多，攻勢異常猛烈！”

“哈哈哈哈！”拓跋燾不驚反喜，仰天大笑，“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，地獄無門你偏闖進(jìn)來！本將還以為這葉歸塵是只多會鉆洞的老鼠，沒想到也是個有勇無謀的匹夫！”

在他看來，葉歸塵被重重包圍，唯一的生路是化整為零，四散而逃。如今居然想集結(jié)兵力，從他鎮(zhèn)守的東面硬沖，簡直是自尋死路！

此時，西側(cè)的嵬名阿埋也派人快馬傳來消息，詢問東面戰(zhàn)況。

拓跋燾眼中閃過一絲貪婪。

這可是天大的功勞！若是能親手抓住葉歸塵，太后面前，自己便是首功！

“傳我將令！”拓跋燾翻身上馬，馬槊前指，“全軍出擊！給本將踏平東山，活捉葉歸塵！”

“將軍！”一名副將連忙勸道，“我軍陣線拉得太長，是否等其余幾路將軍合圍之后再……”

“等？”拓跋燾冷哼一聲，馬鞭重重一甩，“等他們來了，功勞還是本將的嗎？嵬名阿埋那個老家伙，最會搶功！告訴他，讓他從側(cè)翼包抄，堵住宋軍的退路！此戰(zhàn)，本將要全殲破陣都！”

“是！”

命令下達(dá)，號角聲此起彼伏。

與此同時，收到消息的嵬名阿埋也是大喜過望，他同樣不愿這潑天大功被拓跋燾獨吞，立刻下令麾下萬人鐵騎，全速前進(jìn)，從另一個方向?qū)|山展開鉗形攻勢。

兩萬西夏精銳，被五百個嗓門大的宋兵，牽著鼻子，一頭扎進(jìn)了荒山之中。

而此時，王鐵牛等人早已悄悄溜走去追葉歸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