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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?。康谊P注的是科創(chuàng)年輕企業(yè)啊?！?

于文不理他，轉頭繼續(xù)道：“還是放5G大戰(zhàn)吧，獨居女性下次也可以做，吉吉你負責，大伸，你看看圖片方面有沒有什么可操作性?！?

圖片總監(jiān)羅大伸坐在最下首，他參加絕大部分的選題會，就是為了派這個用場，聞言皺了皺眉：“這個選題要做封面，要找讓人耳目一新的圖有點難，我看選題的時候就考慮過了，就連昆侖山上的信號站都是老圖了，放隔壁國家地理連初審都過不了，我們肯定不能炒這個冷飯，我建議換一個，它撐不起封面選題?！?

“嗯……”于文聽進去了，皺眉沉思。

方亞楠坐在邊上，翻看著選題材料，她來之前就知道自己的選題被斃了，現(xiàn)在只能看別人的，翻了幾頁，她手一頓，脫口而出：“老大?！?

“啊？”于文看過來。

“我覺得……”不管是多少次，會議發(fā)言總讓方亞楠很局促，但公司氣氛就這樣，她已經(jīng)強迫性習慣了，故作平常的繼續(xù)道，“我覺得李婭這個選題可以啊?！?

“李婭？”于文想了想，所有選題他都爛熟于心，哦了一聲，“天上天下？登月那個？”

“對?！狈絹嗛f完有些后悔，硬著頭皮點頭。

周圍一片嘩啦啦的聲音，大家二話不說都去翻選題材料里李婭的選題，仔細看了一遍。

“誒，原來是做成社會欄啊，”有人道，“我一看還以為是科技，這要圖比不上航天局，要文比不上戰(zhàn)忽局，就直接給pASS了。”

于文不說話，默默的看著，看起來似乎也是犯了這個常識錯誤。

“對，我就是覺得李婭這個把登月熱點做成社會熱點的想法很可以，”方亞楠此時也找到感覺了，李婭是個新人，現(xiàn)在主要工作是跟著幾個資深采編跑現(xiàn)場，現(xiàn)在大概不在，她只能自己來。

“看似遙不可及的天上事和柴米油鹽的人間事，這兩者結合起來還是很有吸引力的，對普通民眾來說只是個不明覺厲的高端新聞，抬頭看天低頭還得過日子，勉強理解這件事對國家和人類的重要性，但還是覺得事不關己，可其實這件事也是人類進程的一個新開端，可能伴隨他們很多年甚至很多代，如果這個選題做好了，是完全有歷史性人文參考價值的，屬于酒一樣的選題，越陳越香，幾十年后都可以看?！?

“而且圖也可以很好看。”圖片總監(jiān)羅大伸居然也附和，看起來很感興趣，“我腦子里已經(jīng)有畫面了?！?

大家似乎都挺振奮，全看向于文。

半晌，于文呼了口氣：“也行，當年連民間新聊齋都上封面了，現(xiàn)在民間登月也沒什么，李婭現(xiàn)在在跟誰？”

“她在醫(yī)院跟產(chǎn)后抑郁新聞?！?

“燕子你讓她有空聯(lián)系我一下，跟她說說這個選題，哦……她現(xiàn)在獨立做封面還有點難，那這樣，燕子你帶她做這個吧?！?

燕子是采編的同時還是主編助理，她的獨居女性選題反正被擱置了，此時也無所謂，利落的應了一聲，抬手就拿起手機聯(lián)系起來，效率極高。

“亞楠我要表揚你一下，”于文又道，“敢想敢說，有理有據(jù)，很好，阿肖你要多學學人家，再咋咋呼呼的，亞楠晚來兩年都可以踩你的臉了?！?

“老大！”笑聲中，阿肖嚷嚷起來。

方亞楠笑得很勉強，笑完呼了口氣，心里有些發(fā)虛，但她腦子里揮之不去自己在病房里看著第六次登月的新聞時的畫面。

……感覺像作弊一樣。

“好了，那么下一個，”于文節(jié)奏把握極好，又挨個欄目問候了一遍，最后愣了一下，“等下，經(jīng)濟欄用什么？誰提過選題？”

《維度》的經(jīng)濟類一向是弱項，屬于為了體現(xiàn)全面性硬加的一塊，本來在場的就沒幾個專業(yè)的，每次八九個選題里撐死了放一兩個，絕大部分情況就一個經(jīng)濟選題，結果于文一問，大家都沉默了。

于文問歸問，手里唰唰唰翻著也沒停，翻完沉默了：“就一個青年企業(yè)家？”

阿肖低頭偷笑。

于文陰森森看了他一眼，忽然道：“亞楠，你的選題是不是沒過？”

方亞楠愣了一下，有些尷尬還有些期待：“額，嗯，就那個電競的。”

“這個下次吧，你幫阿肖把青年企業(yè)家做一下?！?

“咦咦咦？”方亞楠無助的看了下阿肖，“這個我不是很懂啊?！?

“你懂了就是青年企業(yè)家不是采編了，阿肖你幫一把就行?！?

阿肖哭了：“老大我就是個工具人嗎？我?guī)腿俗鲞x題，我還要幫人做我自己的選題？”

方亞楠也不樂意：“我?guī)桶⑿ず昧耍袦蕚?，上手快?！?

“隨你們，反正能按時交上來就行?！庇谖挠值拖骂^。

這一趟選題會眨眼又過了午飯，大家腰酸背痛的出去的時候，方亞楠才意識到自己水都沒喝上一口。

她就知道，開頭不拿水，之后根本沒機會出去！

會后樓下的食堂大概也沒剩什么了，大家習以為常的各自默默點外賣，方亞楠剛下了單，阿肖走了過來，在她身邊的空位一屁股坐下，長嘆一聲：“命苦?。　?

方亞楠白嫖他一個選題，本來還挺不好意思的，見狀卻只覺得好笑：“能者多勞能者多勞?！?

阿肖仰頭靠著椅背微閉著眼，目下青黑，夢囈似的說：“我一會兒拉個群，人都在里面，你幫我溝通一下吧，我還得對付電影世界那幫家伙?！?

“你們倒是不打不相識啊?！狈絹嗛统鍪謾C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才放空一上午，Vx里已經(jīng)滿屏紅色小圓圈。

“屁！老總一句話，我命都要聊掉半條，電影世界那群人又不是傻的，我一問就知道我也要做這個選題了，絕對盯死我好嗎，這頓飯是逃不過了。”

“到時候讓康康頂上好了，你的選題還歸你。”方亞楠高風亮節(jié)。

“不成，不能虧待自己人，這次還真要你出大力，我線人也很看重這次宣傳，是誠心要合作的，咱也得拿出十二分的誠意來?！?

這話也對，他們自己聊聊的時候一地雞毛，但對外界來說能上《維度》確實是個不小的事情，這就好比明星上《VoUGE》或者《麗人》，那是業(yè)內(nèi)地位的象征。

就算維度不算專業(yè)經(jīng)濟類雜志，可是曝光率擺在那，沒誰能拒絕這種誘惑。

“那你打算咋滴？”方亞楠看了看手機，發(fā)現(xiàn)送餐員還在飯店里提貨，失望的喝了口水。

“羅總手下人顧不過來了，你也能者多勞一下，明天家伙帶上，約個時間和我一起上門給人拍個專題，我們按封面的規(guī)格走?！?

“這么上頭？”方亞楠有些驚訝，“你現(xiàn)在可以說了吧，對面誰啊？”

選題不通過之前在公布時是可以隱藏關鍵信息的，這也是一種信息保護，大家都心知肚明，此時她參與其中了，確實可以問一下工作對象了。

“哦，前陣子天慶廣場那個公益活動的全息投影你記得不，就是站在那個站著就能逛水族館的效果，還上了下本地熱搜的。”

“記得啊，”方亞楠有點恍惚，她腦子里浮現(xiàn)的哪是什么水族館，分明是一個半空中的游戲世界，十個全副武裝的選手在槍林彈雨中輾轉騰挪，幾乎與周圍的建筑融為了一體……

“亞楠？方亞楠？楠楠？”

一聲聲叫喚，方亞楠終于回了神：“??？??？”

“發(fā)什么呆，回味無窮這是？”

不愧記者出身，眼就是毒，方亞楠砸吧砸吧嘴：“你繼續(xù)你繼續(xù)，那投影怎么著？”

“我找的就是那家做全息投影的公司，他們老總，江巖?！?

啪。

“臥槽！”阿肖跳起來，又立刻蹲下，撿起了方亞楠的手機，“還好有地毯！你干嘛？認識？”
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方亞楠全身石化帶發(fā)冷，呼吸發(fā)沉了。

何止認識啊，不出意外，她還跟他結婚生子一條龍了好嗎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