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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天生被困苑中已近旬日。他每日或讀書,或繪輿圖,或與名義上“請教軍務”的夏軍留守將領(lǐng)虛與委蛇,神態(tài)自若,不見半分焦躁。然而,這份平靜之下,卻是通過紅綃掌控的朱雀密線,與寒衣閣本部及黎陽楊昭行在保持著緊密聯(lián)系。竇建德西進虎牢的進展、王世充與李密的動向、金鱗衛(wèi)的整訓…各方情報如同涓涓細流,匯入這小小的囚籠,在他心中勾勒著整個戰(zhàn)局的清晰脈絡。
這日清晨,苑門罕見地被叩響。來的不是送飯的仆役,而是謀士劉斌。他臉上掛著虛偽的親和笑容,身后跟著兩名捧著卷宗、神色倨傲的夏軍文吏。
“林賢侄,叨擾了?!眲⒈蠊笆郑抗鈪s如毒蛇般在林天生的臉上逡巡,“夏王兵鋒已抵虎牢關(guān)外,與王世充守將激戰(zhàn)正酣!然,大軍遠征,耗費甚巨啊。尤其這十萬將士的嚼裹、兵甲的損耗,更是金山銀海一般?!彼麚u頭嘆息,仿佛憂心忡忡。
林天生放下手中書卷,神色平淡:“夏王為國討逆,勞苦功高。糧秣軍資,自有盟約約定,寒衣閣玄武部必竭力保障,劉先生無需憂慮?!?
“賢侄此言差矣!”劉斌笑容不變,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,“保障大軍,乃盟約應有之義。然,大軍之需,如同無底深潭。僅靠黎陽倉之糧,坐吃山空終非長久之計。且這兵甲器械,尤其是鹽鐵之屬,更是維系戰(zhàn)力之根本!河北雖是我主根基,然連年征戰(zhàn),府庫亦空,巧婦難為無米之炊??!” 他話鋒一轉(zhuǎn),圖窮匕見,“故,夏王有令傳回:為解燃眉之急,更顯我兩家盟好無間,特請?zhí)拥钕录昂麻w,暫將河北道鹽鐵專營之權(quán),授予我夏軍統(tǒng)籌!待洛陽城破,逆鄭伏誅,此權(quán)自當奉還!”
此言一出,饒是林天生早有準備,心中也不由冷笑。鹽鐵,乃國之命脈,財賦根基!鹽利之巨,足可養(yǎng)百萬雄師;鐵器之重,關(guān)乎軍械民生!竇建德此舉,名為“暫借”解困,實則是赤裸裸的試探,更是欲壑難填的攫?。∫坏}鐵專營權(quán)落入其手,竇建德便等于扼住了河北乃至部分河南的經(jīng)濟咽喉,勢力將急劇膨脹,徹底脫離掌控!
劉斌緊緊盯著林天生的表情,試圖捕捉一絲一毫的抗拒或憤怒。他身后兩名文吏更是挺直了腰板,一副“諒你不敢拒絕”的倨傲姿態(tài)??哿袅痔焐鸀槿速|(zhì),就是為了此刻的予取予求!
然而,林天生的反應卻出乎他們的意料。
只見他略作沉吟,臉上非但沒有怒色,反而露出一絲深以為然的表情,甚至帶著幾分“理解”的慨嘆:“夏王所慮極是!大軍遠征,鹽鐵消耗確如流水。此乃維系戰(zhàn)力、克敵制勝之根本!孤懸在外,糧草尚可轉(zhuǎn)運,鹽鐵之利若不能就地取用,實乃掣肘?!?他站起身,走到案前,提起筆,“此權(quán)關(guān)乎重大,然值此共討國賊之際,更顯盟約精誠!天生雖為客卿,亦知輕重緩急!這便手書一封,請劉先生即刻派人飛馬傳回黎陽行在,呈交太子殿下與玄武杜衡!請殿下務必恩準,將此權(quán)暫授夏王,以資軍用!”
他言辭懇切,落筆如飛,沒有絲毫猶豫,仿佛這割讓國之重器不過是借出一把鋤頭般簡單!信箋之上,措辭更是恭謹無比,將竇建德此舉描繪成顧全大局、一心討賊的無奈之請,而寒衣閣的“慷慨”則彰顯了太子楊昭的信任與盟約的牢固。
劉斌接過那墨跡未干的信箋,看著上面力透紙背的“恩準”二字,心中竟一時有些恍惚。如此順利?這林天生…是真傻?還是另有所圖?他仔細審視著林天生的表情,卻只看到一片坦蕩與“真誠”的憂慮。
“賢侄…深明大義!夏王聞之,必深感殿下與賢侄之信任!”劉斌壓下心頭疑慮,臉上堆滿笑容,“如此,劉某即刻命人六百里加急送往黎陽!鹽鐵專營,關(guān)乎軍國,一刻也耽擱不得!”他匆匆拱手告辭,帶著一絲志得意滿的疑慮離開了“聽濤苑”。
苑門重新緊閉。林天生長身立于窗前,望著劉斌遠去的背影,嘴角那抹溫和的笑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,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冷冽。他走到書案旁,取出一張?zhí)刂频摹⒖此茖こ5男偶?,以密寫藥水飛快地寫下幾行小字。內(nèi)容極其簡潔:
“竇索鹽鐵,已允。按‘釜底’計行。鹽:引鴆。鐵:埋雷。速?!?
他將密信卷成極細的紙卷,走到院角那株老槐樹下,看似隨意地拂過第三根朝西的分杈。一個微不可察的縫隙中,紙卷悄然滑入。片刻后,一只灰撲撲、毫不起眼的麻雀落在枝頭,啄了幾下,銜起藏于樹皮下的紙卷,振翅飛入黎陽倉城喧囂的天空,消失不見。
黎陽行在,玄武部首杜衡的臨時衙署內(nèi)。
杜衡看著手中由朱雀部飛速傳遞而來的密信——“釜底計行,鹽:引鴆。鐵:埋雷?!?他那張常年與算盤賬簿打交道、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,驟然閃過一絲冰冷而亢奮的光芒。
“引鴆?埋雷?主公好手段!”杜衡低聲自語,手指無意識地捻動著腰間懸掛的一枚小巧金算盤,算珠碰撞,發(fā)出細微而急促的脆響,仿佛在為即將展開的金融風暴奏響序曲?!案]建德,你想吞下鹽鐵這塊肥肉?好!杜某就讓你嘗嘗,這加了劇毒的‘佳肴’,是何等滋味!”
他猛地站起身,走到墻邊巨大的河北輿圖前,目光銳利如刀,鎖定在代表河北鹽業(yè)命脈的長蘆鹽場上。
“來人!”杜衡聲音不高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(quán)威。
數(shù)名身著玄武部特有靛藍勁裝、氣質(zhì)精干的屬員無聲地出現(xiàn)在堂下,垂手聽令。
“傳令長蘆‘丙字’號鹽棧,即刻清倉!”杜衡語速極快,指令清晰,“所有存鹽,以低于市價三成的價格,全部拋售!不,低于四成!動作要快!要大張旗鼓!要讓整個河北的鹽商,都知道長蘆在賤賣官鹽!”
“喏!”一名屬員領(lǐng)命,迅速退出。
“傳訊漕運‘丑’字組!”杜衡手指移向運河節(jié)點,“所有運鹽槽船,暫停南下!集中運力,將河東、淮北之鹽,以最快速度、最大規(guī)模,輸入河北各主要市鎮(zhèn)!同樣,按低于市價三成半拋售!告訴那些船把頭,虧的錢,玄武部三倍補給他們!但鹽,必須像潮水一樣涌進河北!”
“遵命!”又一人領(lǐng)命而去。
“啟用‘影子錢莊’!”杜衡眼中閃爍著資本運作的冷酷光芒,“在邯鄲、鄴城、信都散布消息:夏王新得鹽鐵專營,為籌措軍資,不日將大幅提升鹽稅,并嚴控私鹽!鹽價必漲!同時,錢莊暗中低息放貸,鼓勵大商賈囤鹽居奇!”
最后一道指令,如同點燃引信的火星:“通知我們在竇建德軍需官里的‘線’,有意無意地透露:夏王對鹽利極為看重,近期或有大動作整頓鹽市…讓他們自己琢磨去!”
一道道指令如同精確制導的箭矢,從杜衡手中發(fā)出,通過玄武部那張早已滲透河北經(jīng)濟脈絡的無形巨網(wǎng),瞬間傳遞到各個關(guān)鍵節(jié)點!
風暴,驟起!
起初,河北的鹽商們看到官鹽突然大規(guī)模低價傾銷,還以為是夏王新得專營權(quán),急于回籠資金。一些膽大的商人開始試探性吃進。緊接著,河東、淮北的“外鹽”也如洪水般涌入,價格低得令人咋舌!“鹽稅將大漲”、“夏王要嚴控私鹽”的流言如同瘟疫般在商賈圈中蔓延。恐慌和貪婪瞬間被點燃!
“快!快囤鹽!現(xiàn)在這價,買到就是賺到!”
“夏王缺錢,鹽稅肯定要翻倍!現(xiàn)在不囤,等著傾家蕩產(chǎn)嗎?”
“借!快去‘匯通錢莊’借錢!有多少借多少!全買鹽!”
貪婪驅(qū)使下,河北的大小鹽商、乃至許多豪強大戶,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,瘋狂地撲向這“低價”的鹽海!他們不惜借貸,變賣田產(chǎn),將手中的銅錢、絹帛乃至金銀,瘋狂地兌換成一袋袋雪白的鹽!各大鹽棧、碼頭,人滿為患,搶購的喧囂聲震耳欲聾!鹽價,在玄武部刻意的“低價傾銷”和恐慌性搶購的雙重作用下,非但沒有如預期般因?qū)I而上漲,反而詭異地被壓制在一個極低的水平,形成了短暫的、畸形的“繁榮”。
竇建德留守黎陽負責接收鹽鐵專營權(quán)的官員起初還沾沾自喜,以為寒衣閣果然懾于人質(zhì)之威,乖乖交出了肥肉,這低價傾銷不過是新官上任穩(wěn)定市場的舉措。他們甚至樂見其成,因為低價傾銷清空了寒衣閣控制的庫存,正好為他們?nèi)蘸筇醿r壟斷掃清障礙。他們一邊催促杜衡“移交”賬冊和鹽引,一邊得意洋洋地準備接管這龐大的鹽利。
然而,僅僅半月之后!
驚變陡生!
仿佛一夜之間,那如同潮水般涌入河北的“低價鹽”戛然而止!長蘆鹽棧掛出“存鹽告罄,待新鹽”的牌子;運河上的運鹽槽船消失無蹤;河東、淮北的鹽路仿佛被憑空斬斷!與此同時,“夏王已簽署鹽稅翻倍令”、“夏軍即將查封所有私鹽”、“囤積官鹽者將以資敵論處”的恐怖流言,如同野火燎原,以比之前猛烈十倍的速度瘋狂擴散!
恐慌,瞬間取代了貪婪!
囤積了大量食鹽的商人豪強們,驚恐地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手中堆積如山的鹽,突然賣不出去了!市場上無鹽可售,民眾開始恐慌性搶購僅存的一點鹽鋪存貨,價格開始飆升!而他們這些囤積者,卻成了眾矢之的!夏王要嚴查囤積?鹽稅要翻倍?手中的鹽瞬間從“金山”變成了燙手的山芋,甚至可能是催命的符咒!
“拋!快拋!虧本也要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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