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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姐在那邊?！?

話剛出口我就后悔了，我在想我要平時說沒人，她會不會幫忙找工作，甚至當個向?qū)В?

可話已出口，只能硬著頭皮補。

“她在那邊待了挺久了。”

她“哦”了聲，沒再接話。

車廂里有人打鼾，混著泡面味飄過來。

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戴著串細金鏈，鏈墜是顆極小的鉆石，在昏暗里閃著冷光。

“你叫什么？”她忽然問。

“葉不凡。葉子的葉，不平凡的不凡?！?

就在這時，她的手機響了。

她接起電話，說的是粵語，語速很快，像炒豆子。

我只聽懂幾個詞，跟港片里的腔調(diào)一模一樣。

掛了電話，她把手機在掌心轉(zhuǎn)了圈：“你的號碼多少？我存一下?！?

我心里一熱，報號碼時聲音都抖了。

怕她輸錯，又重復了一遍。她低頭按了幾下，抬頭說：“不早了，睡吧?！?

我躺回中鋪，聽著下鋪的動靜。

半夜里我摸出手機，屏幕黑著，根本沒有未接來電。

原來她只是找個由頭結(jié)束對話。也是，人家穿金戴銀，怎么會瞧得上我這個揣著幾百塊錢闖東莞的窮小子？我把手機塞回枕頭下，自嘲地笑了笑。

天亮時火車正晃進東莞站。廣播響起時，她已經(jīng)背著雙肩包站在過道里，包帶蹭著她后腰的曲線。下車的人擠成一團，她卻像條魚似的滑到車門口，回頭沖我揮手：“拜拜啦！”

我看著她坐進一輛出租車，陽光照在她包上的金屬鎖扣，反光刺得我瞇起眼。

除了車站，剛想拿出手機，一輛白色寶馬停在我面前。

開車的是個穿皮夾克的男人，下巴上有顆痣：“你是葉不凡？”

“嗯?！蔽依_車門坐進去，真皮座椅的味道有點沖。

他遞來支煙，自己也點上：“芹姐讓我來接你，上車吧?！?

“芹姐？”

我很疑惑，但想來應該是宋曉雅的化名。

“她好嗎？”

“她昨晚熬了夜，還在睡。”男人把車窗降下條縫，煙灰往外彈，“兄弟，你知道你姐在這邊做什么嗎？”

宋曉雅只說在東莞“做點生意”，具體做什么，她沒細說，我也壓根兒沒問。

“她沒跟我說過。”我捏著煙，沒點。

男人笑了笑，沒再說話。

車開得很快，窗外的高樓像積木似的往后退。

路過一家金店時，我看見櫥窗里擺著跟女孩手上同款的金鏈子，標價牌上的數(shù)字后面跟著好幾個零。

“她沒跟你提過她的生意？”張華彈了彈煙灰，煙頭在夜色里明明滅滅。

我摩挲著牛仔褲膝蓋處的補丁。

“問過幾次，她不說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