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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董店后堂通向地下空間的暗門處，吳德和李綱的身影剛探出來，臉上還帶著沉浸在知識海洋中的茫然。秦硯之那聲石破天驚的“我靠(#?Д?)”余音似乎還在空氣中震顫。

“秦…秦老板？剛才…” 吳德胖臉上滿是驚疑，小眼睛滴溜溜地在秦硯之身上轉(zhuǎn)。

秦硯之的身體瞬間繃直，如同被無形的線提了起來。臉上那因為劇痛（心疼本源）和暴怒而扭曲的表情，在零點一秒內(nèi)如同川劇變臉般消失無蹤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、古井無波的平靜。他緩緩放下那只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鋼鐵左臂（內(nèi)部齒輪發(fā)出細微的“嘎吱”聲），負手而立，墨色長衫的下擺無風自動，重新散發(fā)出淵渟岳峙的“高人”氣場。他淡淡地瞥了兩人一眼，聲音平穩(wěn)得聽不出絲毫波瀾，仿佛剛才那聲粗口是他們的幻聽：

“無事。萬象藏淵氣息激蕩，偶有異象，不必驚惶。爾等機緣難得，速速回去，靜心感悟，莫要耽擱。”

這語氣，這神態(tài)，與平日一般無二。吳德和李綱面面相覷，雖然滿肚子疑惑，尤其是看到韓斌那狼狽樣，但秦硯之積威已久，他們也不敢多問。

“哦…哦，好的秦老板?！?吳德?lián)狭藫项^。

“是?！?李綱也按下心頭疑慮，點了點頭。

兩人一步三回頭地，再次轉(zhuǎn)身，身影消失在通往地下空間的暗門陰影里。

就在暗門合攏的瞬間——

“咻！”

秦硯之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墨影，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，瞬間從原地消失！速度快到在原地留下一個淡淡的殘影！

下一秒，他已經(jīng)如同鬼魅般出現(xiàn)在剛剛站穩(wěn)、還在拍打身上灰塵的韓斌面前！那只冰冷的、由不知名合金鑄造的鋼鐵左手，如同捕食的鷹爪，帶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，閃電般探出，一把死死攥住了韓斌胸前的衣領(lǐng)！

滋啦！劣質(zhì)的校服布料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呻吟。

“呃！” 韓斌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，雙腳瞬間離地，整個人像只小雞仔一樣被秦硯之硬生生提離了地面！他被迫仰著頭，對上了秦硯之那雙近在咫尺、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獨眼！

秦硯之的臉因為極致的憤怒和肉疼而漲成了豬肝色，額角青筋如同蚯蚓般根根暴起，突突直跳！他幾乎是貼著韓斌的臉，從牙縫里擠出一連串壓抑到極致、卻又如同野獸低咆般的嘶吼，唾沫星子都噴到了韓斌臉上：

“你麻的！小兔崽子！你他媽知道那是什么嗎？！??？！三絲！整整三絲大道本源！那玩意兒不是路邊的石頭子！不是老子自己的！那是老子豁出去這張老臉，腆著老臉去找當年戰(zhàn)場上過命的、現(xiàn)在混得人模狗樣的老戰(zhàn)友求爺爺告奶奶才借來的！一共！就他媽的借了九絲！是拿來撐門面、引動萬象藏淵共鳴的壓箱底的玩意兒！你倒好！你一個人！一口氣！給老子吞了三絲！三絲啊??！”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和心痛而扭曲變調(diào)，攥著韓斌衣領(lǐng)的鋼鐵手指因為用力過度，發(fā)出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聲，校服布料在指下迅速變形、撕裂。

“你給老子吐出來！現(xiàn)在！立刻！馬上！給老子吐出來！你個敗家玩意兒！你個畜牲??！” 秦硯之的獨眼赤紅，那眼神恨不得把韓斌生吞活剝了，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“高人”風范，活脫脫一個被掏空了棺材本的暴怒老頭。

韓斌被勒得有點喘不過氣，雙腳在空中徒勞地蹬了幾下?？粗爻幹菑堃驗榫揞~債務(wù)而徹底扭曲、瀕臨崩潰的臉，感受著那幾乎要實質(zhì)化的怒火，韓斌心里也有點發(fā)虛。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，臉上擠出一個極其尷尬、甚至帶著點無賴的笑容，眼神飄忽地辯解道：

“咳…秦…秦老師，這事兒吧…它…它也不能全賴我是不是？那個…拋開事實本身不談…您…您把這玩意兒放那兒，也沒上個鎖，也沒貼個‘內(nèi)有惡犬’的條子…您這…您這管理上，是不是…也有一點點…嗯…小小的疏忽？” 他越說聲音越小，底氣明顯不足，但眼神里那點“這事兒咱倆都有責任”的甩鍋意味卻十分明顯。

“拋…拋開事實？！我拋你……” 秦硯之被這番強詞奪理、厚顏無恥的言論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，眼前陣陣發(fā)黑！那只鋼鐵左臂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，五指捏得嘎嘣作響，關(guān)節(jié)處電火花都“噼啪”閃爍起來！一股狂暴的、幾乎要失控的煞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古董店，貨架上的瓷器玉器都開始嗡嗡顫抖！他真想一拳把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、無恥到極點的小王八蛋捶進地底！

空氣凝固了足足三秒。秦硯之胸膛劇烈起伏，死死瞪著韓斌那張寫滿“無辜”和“賴皮”的臉，獨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(zhì)的火焰噴出來。最終，那抬起的鋼鐵拳頭，帶著萬鈞之力，卻只是狠狠地、重重地砸在了旁邊的烏木柜臺上！

轟??！

一聲悶響！堅硬如鐵的烏木柜臺瞬間被砸出一個深深的拳印，裂紋如同蛛網(wǎng)般蔓延！木屑紛飛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