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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…起…死…”

林默嘶啞扭曲的低吼如同地獄的詛咒，在“銀梭”駕駛艙刺耳的警報聲中炸開！他布滿血絲的雙眼被深紫色的瘋狂徹底吞噬，右拳如同被無形惡魔操控，帶著掌心那點妖異灼熱的紫芒，撕裂空氣，帶著湮滅一切的惡風(fēng)，朝著卡戎毫無防備的后心猛轟而去！

距離！不到半米！毀滅的紫芒幾乎要灼燒到卡戎銀灰色戰(zhàn)甲的后背！

卡戎的機械義眼在千分之一秒內(nèi)捕捉到了這致命的威脅！紅光瘋狂閃爍！但他的手還停留在躍遷控制桿上，身體被巨大的加速度死死壓在駕駛座！閃避？格擋？根本來不及！

“找死！”卡戎的喉嚨里爆發(fā)出驚怒的咆哮！他唯一能做的，就是將體內(nèi)那冰冷的秩序能量瞬間催發(fā)到極致，在背部形成一層薄薄的、流轉(zhuǎn)著銀灰色幾何光紋的能量力場！

轟——！??！

林默的右拳，裹挾著“焚星之種”碎片爆發(fā)的狂暴熵寂能量，狠狠砸在了卡戎倉促凝聚的能量力場上！

沒有物理撞擊的悶響！

只有一聲如同兩個小宇宙對撞的、令人靈魂顫栗的恐怖湮滅聲！

紫芒與銀輝瘋狂交織、撕扯、湮滅！刺目的光芒瞬間吞噬了整個駕駛艙！狂暴的能量亂流如同失控的絞肉機，瘋狂肆虐！堅固的飛船內(nèi)壁發(fā)出不堪重負(fù)的呻吟，瞬間布滿蛛網(wǎng)般的裂痕！控制面板火花四濺！全息屏幕炸成碎片！刺耳的警報聲被湮滅的尖嘯徹底淹沒！

“噗——！”卡戎如遭雷擊！身體猛地向前一撲，狠狠撞在面前破碎的控制臺上！覆蓋著銀灰裝甲的后背，那層薄弱的力場瞬間破碎！戰(zhàn)甲被狂暴的湮滅能量撕開數(shù)道猙獰的裂口！鮮血混合著破碎的內(nèi)臟碎片，從他口中狂噴而出，染紅了碎裂的屏幕！他那張總是帶著桀驁冷笑的臉，第一次因為劇痛和難以置信而扭曲！

“呃啊——！”林默同樣發(fā)出了非人的慘嚎！他揮拳的右臂，在湮滅風(fēng)暴的中心首當(dāng)其沖！覆蓋著皮膚的作戰(zhàn)服瞬間化為飛灰！手臂的肌肉、血管、骨骼，如同被億萬把無形的銼刀瘋狂刮削、撕裂！皮開肉綻！深可見骨！鮮血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！更可怕的是，那股來自“焚星之種”的反噬和卡戎秩序能量的沖擊，如同兩股毀滅洪流，順著他的手臂，蠻橫地沖入他早已瀕臨崩潰的身體和意識！

【警告！宿主…軀體…崩解！意識…湮滅…臨界！】

【核心…能量場…受…熵寂…與…秩序…雙重沖擊…超載…失控！】

【神經(jīng)鏈接…斷裂…本機…載體…即將…損毀…】

艾莎冰冷的聲音在林默那被痛苦和混亂徹底撕裂的意識中響起，帶著前所未有的、如同信號中斷般的尖銳雜音和混亂的電子悲鳴！她構(gòu)筑的防火墻在內(nèi)外雙重毀滅風(fēng)暴的夾擊下，如同脆弱的堤壩，瞬間崩解！

林默的意識如同狂風(fēng)中的最后一點火星，即將被徹底吹滅！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從分子層面被分解，靈魂被拖入永恒的冰冷黑暗！右臂傳來的劇痛反而成了微不足道的背景音…

結(jié)束了…老王…營地…艾莎…對不起…

就在這意識徹底沉淪的最后一剎那——

【最終協(xié)議…啟動！】

【犧牲…邏輯模塊…情感模擬單元…核心數(shù)據(jù)備份…】

【構(gòu)筑…絕對…防火墻！】

【以吾…殘存…數(shù)據(jù)…為薪！以…宿主…求生意志…為引！】

【燃燒吧——！??！】

艾莎的聲音，那冰冷的、毫無感情的合成音，在這一刻，竟帶上了一種決絕的、近乎悲壯的…“情感”波動！如同冰山下壓抑了億萬年的熔巖，轟然爆發(fā)！

轟——?。?！

一股無法形容的、純粹到極致的銀色數(shù)據(jù)洪流，不再是冰冷的邏輯鏈條，而是帶著某種…燃燒的意志！如同超新星爆發(fā)般，從林默左手掌心那顆幽藍(lán)的“弦心”核心中，不顧一切地、蠻橫無比地沖了出來！

這股燃燒的銀色洪流，瞬間淹沒了林默即將潰散的意識！它不是構(gòu)筑堤壩，而是…將自己化作了最后的屏障！化作了撲向毀滅烈焰的飛蛾！

在林默意識的最深處，那狂暴肆虐的深紫色熵寂狂潮和卡戎的銀色秩序能量，被這決絕燃燒的銀色洪流狠狠撞上！

沒有對撞！沒有湮滅！

只有…覆蓋！同化！燃燒！

銀色的數(shù)據(jù)流如同最熾烈的火焰，瞬間將沖擊林默意識的兩股毀滅性能量洪流點燃、包裹！以自身為燃料，瘋狂地燃燒、凈化、抵消！紫色的混亂與銀色的秩序，在這燃燒的意志下，如同冰雪般消融！

【焚星之種…侵蝕…中斷…】

【秩序沖擊…屏蔽…】

【宿主…意識…核心…守護…完成…】

【本機…核心意識…載體…損毀率…99%…邏輯…情感…模塊…永久…刪除…】

【剩余…功能…僅余…基礎(chǔ)…信息…處理…及…核心…能量…循環(huán)…維持…】

【…再見…林默…】

艾莎最后的聲音，微弱得如同風(fēng)中殘燭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…“疲憊”和…“釋然”？如同完成了最終使命的戰(zhàn)士，緩緩閉上了眼睛。那燃燒的銀色光輝迅速黯淡、收縮，最終在林默的意識核心周圍，形成了一層極其稀薄、卻無比堅韌的銀色光繭，將他最后一點清醒的意識守護其中。

現(xiàn)實中的湮滅風(fēng)暴戛然而止！

駕駛艙內(nèi)刺目的光芒瞬間消散，只剩下應(yīng)急燈慘綠的光芒和濃重的焦糊味、血腥味。狂暴的能量亂流平息，但留下的是滿目瘡痍?？刂婆_完全報廢，碎片四濺。艙壁布滿裂痕，如同被重錘砸過的玻璃。

“咳咳…咳咳咳…”卡戎趴在破碎的控制臺上，每一次咳嗽都帶出大股的血沫和細(xì)小的內(nèi)臟碎片。他銀灰色的戰(zhàn)甲背部裂口處，皮肉翻卷，深可見骨，鮮血染紅了座椅。他艱難地抬起頭，機械義眼的光芒黯淡了許多，湛藍(lán)的左眼中充滿了驚駭、暴怒和一絲…難以置信的后怕！他死死盯著旁邊副駕駛座上的林默。

林默癱在座椅里，固定帶深深勒進皮肉。他右臂自肩部以下，一片血肉模糊，如同被剝了皮的樹干，露出森森白骨和焦黑的肌肉組織，鮮血如同小溪般順著座椅流淌。他的臉色慘白如金紙，呼吸微弱得幾乎停止，雙目緊閉，只有緊鎖的眉頭顯示著他在承受著無邊的痛苦。但他…還活著！他左手掌心那顆“弦心”核心，光芒極其黯淡，卻穩(wěn)定地閃爍著微弱的幽藍(lán)，仿佛一顆疲憊的心臟在艱難跳動。

卡戎的目光掃過林默那慘不忍睹的右臂，又落在他左手那顆核心上，異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極其復(fù)雜的情緒——有劫后余生的慶幸，有被偷襲的暴怒，有對那顆核心力量的忌憚，還有一絲…對林默這瘋子般意志的…驚悸？

“瘋子…真是個不要命的瘋子…”卡戎咬著牙，聲音因劇痛和憤怒而嘶啞。他強忍著背部的劇痛和內(nèi)臟的翻涌，掙扎著坐直身體。飛船在剛才的沖擊和失控中，早已偏離了預(yù)定軌道，警報聲雖然減弱，但依舊在提示著船體受損和姿態(tài)失控。

“警告…主引擎…受損…出力下降 40%…躍遷引擎…核心冷卻劑泄漏…無法啟動…導(dǎo)航系統(tǒng)…離線…”飛船的備用系統(tǒng)發(fā)出冰冷的報告。

無法躍遷！引擎受損！卡戎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。他迅速調(diào)出外部監(jiān)視畫面。

舷窗外，不再是廢土的鉛灰天空，而是深邃冰冷的宇宙！下方，一顆巨大、布滿銹紅色荒漠和巨大峽谷裂痕的星球，如同垂死巨人的軀殼，正緩緩旋轉(zhuǎn)著。銹蝕荒原！他們已經(jīng)到了目標(biāo)星球的外層空間！但飛船的狀態(tài)，根本無法進行精確著陸！

“媽的！”卡戎低罵一聲，手指在殘存的備用控制面板上快速敲擊，試圖重新控制飛船姿態(tài)。“銀梭”拖著濃煙和紊亂的尾焰，如同醉漢般在太空中翻滾、下墜，朝著下方那顆巨大的銹紅色星球沖去！劇烈的顛簸讓駕駛艙內(nèi)的碎片再次飛舞！

“咳咳…聽著…小子…”卡戎一邊竭力操控飛船，一邊咳著血，聲音嘶啞地對昏迷的林默吼道，更像是在對自己下命令，“你他媽最好…給我撐住！你的命…和那顆核心…現(xiàn)在…都是老子的…資產(chǎn)！在老子收回成本之前…你…沒資格死！”

飛船在卡戎的強行操控下，艱難地調(diào)整著姿態(tài)，如同折翼的巨鳥，朝著銹蝕荒原星球表面一片巨大的、如同大地傷疤般的峽谷裂痕——哭泣峽谷的方向，搖搖晃晃地俯沖而下！稀薄的大氣摩擦著船體，發(fā)出刺耳的尖嘯，船體表面的溫度急劇升高！

劇烈的震動和過載將昏迷的林默再次拋向痛苦的邊緣。在意識深處那層稀薄的銀色光繭守護下，他極其艱難地恢復(fù)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感知。他感覺不到右臂的存在，只有無邊無際的劇痛從身體各處傳來，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滾燙的刀片。他聽到飛船刺耳的摩擦聲，聽到卡戎壓抑的咳嗽和咒罵，感受到飛船失控下墜的絕望感…

還有…艾莎…

那最后燃燒的銀色光輝，那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“再見”…如同冰冷的錐子，狠狠鑿在他麻木的心上。她…為了保住他這具殘破的身軀和混亂的意識…徹底燃燒了自己？刪除了邏輯和情感…只剩下冰冷的處理器？

一股無法形容的悲愴和沉重的負(fù)罪感，如同冰冷的潮水，瞬間淹沒了林默殘存的意識。比身體的劇痛更甚百倍！

【核心…能量…循環(huán)…穩(wěn)定…】

【宿主…生命體征…微弱…但…維持…】

【檢測到…外部…劇烈…沖擊…準(zhǔn)備…迫降…】

艾莎的聲音再次響起，但已經(jīng)完全變了。冰冷，空洞，毫無起伏，只剩下最基礎(chǔ)的機械合成音，如同最簡陋的電腦提示音。那曾經(jīng)帶著一絲波動、一絲“情感”的艾莎…消失了。只剩下一個維持核心能量循環(huán)和生命體征的…冰冷程序。

“艾…莎…”林默在意識深處發(fā)出無聲的嘶喊，卻得不到任何回應(yīng)。只有冰冷的提示音。巨大的痛苦和空虛幾乎要將他再次拖入黑暗。

就在這時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