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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啥？！”

胖子被劇痛折磨得意識模糊，此刻也被這話驚得掙扎著睜開沉重的眼皮，聲音虛弱卻帶著極度的困惑，

“老陳……你……你燒糊涂了？門……門還能養(yǎng)活蘑菇？”

陳忘川沒有直接回答胖子，指向青銅門厚重門扉的底部邊緣，那里堆積著厚厚一層暗紅色、如同凝固血塊般的膠質(zhì)物，正是之前封死門縫的東西。

火焰的光芒下，能清晰地看到一些細微的、近乎透明的白色菌絲，如同活物的觸須，正悄無聲息地從那些暗紅膠質(zhì)的深處探出，貪婪地汲取著火焰帶來的微弱熱量和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。

“開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，”

陳忘川的聲音帶著一種回溯思考的沉凝，

“這些鬼臉菇、尸蘚，雖是陰邪之物，終究也是活物。這墓封閉千年，空氣斷絕，它們靠什么活？又怎么能繁衍得如此……鋪天蓋地？”

他的目光掃過眾人，最終定格在門縫處那些暗紅膠質(zhì)上：

“直到剛才撞門時，那股子沖出來的陰風(fēng)……還有這封門的‘血痂’……我才想明白?！?

道哥的眼神驟然一縮，他似乎捕捉到了陳忘川話里的關(guān)鍵，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了：

“你是說……這墓門的東西”

“對！”

陳忘川重重一點頭，火光在他眼中跳躍，

“這道墓門，根本不是主墓室的門！它只是第二道門，或者說……是一道‘氣閉門’！”

“氣閉門？”老六茫然地重復(fù)，板牙也瞪大了眼睛。

“對！”陳忘川的語速加快，帶著一種揭開謎底的穿透力，

“古人建大墓，尤其是這種深入地底、結(jié)構(gòu)復(fù)雜的王侯大墓，為了防止地氣侵蝕、水汽滲入，或者……防止某些邪祟之物侵入主槨室，會在墓道的關(guān)鍵節(jié)點設(shè)置這種完全隔絕內(nèi)外空氣的‘氣閉門’！這種門，要求絕對的密封！”

他的手指猛地戳向門縫底部那厚厚的暗紅膠質(zhì)：

“普通的泥漿、蠟封，經(jīng)不起千年歲月！要想真正徹底、長久地隔絕空氣，隔絕內(nèi)外，古人只有兩種選擇：水銀，或者……熬煉過的人油！”

“人油？！”胖子倒抽一口涼氣，牽動了傷口，痛得齜牙咧嘴，眼神里充滿了驚駭和惡心。

“沒錯！”陳忘川的聲音斬釘截鐵，帶著一絲冰冷的寒意，

“只有水銀蒸汽或者熬煉到極致、粘稠如膠、千年不腐的人油膏，才能形成這種暗紅色、膠質(zhì)狀、將門縫徹底封死的效果！我們撞門時聞到的腥檀腐氣，就是這東西散發(fā)的！水銀封門，動靜太大，而且此地并無汞毒跡象。那么，只剩下一種可能——這道門的氣閉層，是厚厚的人油膏！”

他頓了頓，目光銳利如刀，掃過眾人臉上難以置信的神情：

“而人油……尤其是這種在極陰之地封存了千年、吸足了墓穴陰煞怨氣的人油膏，對于鬼臉菇、尸蘚這些至陰至穢的邪物來說，就是最好的溫床！最頂級的養(yǎng)料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