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南宮的夏綾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第13章 燼語驚弦,山河燼紅顏劫,那南宮的夏綾,樂可小說),接著再看更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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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清冽的、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氣息,瞬間沖淡了茅屋內(nèi)濃重的草藥味、霉味和魚腥氣。這氣息并非濃烈,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,如同無形的屏障,將門外蘆葦蕩的潮濕、官兵留下的粗糲殺氣,以及茅屋內(nèi)的驚惶與死寂,都隔絕開來。
姜毓寧猛地睜開眼!
刺目的光線被那道突然閃入、又迅速掩門的身影擋住,只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朦朧的光暈。一襲白衣,在昏暗污濁的陋室中,顯得如此格格不入,卻又如此……刺眼地存在。
慕先生!
那張清俊得不似凡塵的面容,那雙深邃如同古井寒潭、此刻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風(fēng)塵之色的眼睛,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入姜毓寧驚魂未定的視線!
他……他怎么找到這里的?!
巨大的驚愕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間淹沒了劫后余生的虛脫感!心臟在胸腔里狂跳,幾乎要撞碎肋骨!他不是應(yīng)該在那紙醉金迷、危機(jī)四伏的倚翠閣嗎?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滄瀾江下游、荒僻蘆葦蕩的破敗漁家?!是追蹤?還是……他早已洞悉一切?!
青黛更是嚇得魂飛魄散,她剛剛經(jīng)歷官兵搜捕的驚嚇,此刻又見一個(gè)白衣人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闖入,頓時(shí)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尖叫,身體猛地向后一縮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墻上,大眼睛里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恐懼,看看慕先生,又看看床上虛弱不堪的姜毓寧,小小的身體抖得如同風(fēng)中的落葉。
“你……你是誰?!”青黛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帶著哭腔,充滿了無助和戒備。
慕先生的目光甚至沒有在青黛身上停留一秒。從進(jìn)門的那一刻起,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,就如同被無形的磁石吸引,牢牢地、帶著一種近乎實(shí)質(zhì)的穿透力,鎖在了蜷縮在破木床上、臉色慘白如紙、眼神驚駭渙散的姜毓寧身上。
他的眼神,不再是倚翠閣琴房初見時(shí)的疏離探究,也不是更早之前解圍趙屠戶時(shí)的淡然無波。此刻,那潭寒水之下,仿佛有暗流洶涌!震驚、難以置信、一種洞悉了巨大隱秘后的了然,以及……一絲難以言喻的、仿佛終于找到失落之物的復(fù)雜情緒!
他的目光,如同冰冷的探針,穿透姜毓寧身上粗糙的葛布衣衫,精準(zhǔn)地落在她心口的位置!那里,鳳凰烙印的灼痛似乎被這目光引動,驟然變得尖銳起來!
姜毓寧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被這目光剝開,暴露在冰冷的空氣里。她下意識地想要蜷縮身體,想要用被子掩蓋,但身體虛弱得連動一下手指都困難,只能僵硬地躺在那里,承受著那幾乎要將她看穿的目光。
短暫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慕先生終于緩緩開口,聲音依舊清越,卻帶著一絲長途跋涉后的沙啞,更添幾分沉凝。他沒有回答青黛的問題,也沒有任何寒暄,每一個(gè)字都像淬了冰的針,精準(zhǔn)地刺向姜毓寧靈魂最深處:
“滄瀾江的激流,竟未能洗去殿下眉宇間那‘山河燼’的刻痕?!彼⑽⒁活D,目光如同無形的重錘,狠狠砸在姜毓寧驟然收縮的瞳孔上,“看來,太廟琉璃頂?shù)姆偕碇?,亦未能……徹底焚盡前朝長公主——姜毓寧的命格?!?
轟——?。。?
姜毓寧的腦中仿佛有驚雷炸響!血液瞬間沖上頭頂,又在下一剎那凍結(jié)成冰!每一個(gè)字,都像燒紅的烙鐵,狠狠燙在她的神經(jīng)上!
殿下!山河燼!太廟琉璃頂!焚身之火!前朝長公主——姜毓寧!
他知道了!他全都知道了!她的身份!她的來歷!她所經(jīng)歷的一切!那場傾國之變,那場焚身烈焰!甚至……她此刻心口烙印的來歷,他似乎都一清二楚!
巨大的恐懼和暴露感如同冰冷的巨手,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!比剛才面對玄甲軍搜捕時(shí)更甚!顧承舟只是懷疑,而眼前這個(gè)人,卻是赤裸裸地、毫無遮掩地揭穿了她最后一塊遮羞布!
“你……!”姜毓寧喉頭滾動,想要嘶吼,想要質(zhì)問,卻只發(fā)出一個(gè)破碎的音節(jié),干裂的嘴唇顫抖著,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駭和冰冷的殺意。他是誰?!他到底是誰?!是謝珩的人?還是……其他覬覦前朝秘密的勢力?!
青黛更是如遭雷擊,整個(gè)人徹底僵??!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瞪得滾圓,難以置信地看著床上那個(gè)虛弱蒼白的“姐姐”,又看看門口那個(gè)清冷如仙、卻說著如此石破天驚之語的白衣男子。
殿下?長公主?前朝?焚身之火?
這些詞如同天方夜譚,狠狠沖擊著她簡單樸素的世界觀!她救回來的這個(gè)渾身是傷、險(xiǎn)些淹死的姐姐……竟然是……前朝的公主?!那個(gè)被叛軍推翻、據(jù)說皇室血脈已在烈火中焚盡的……大胤朝的長公主?!
巨大的信息沖擊讓青黛大腦一片空白,只剩下本能的、更深的恐懼,她緊緊捂住自己的嘴,不敢發(fā)出一點(diǎn)聲音,身體抖得更厲害了。
慕先生無視了青黛的反應(yīng),也似乎毫不在意姜毓寧眼中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驚駭與殺意。他向前緩緩邁了一步,白衣拂過沾染著泥污的地面,卻不染纖塵。他的目光依舊牢牢鎖著姜毓寧,那深邃的眼底,似乎有什么更沉重的東西在翻涌。
“能從那場‘琉璃焚天劫’中活下來……”他的聲音低沉下去,帶著一種洞悉天機(jī)般的沉凝,“殿下心口那枚‘鳳凰劫灰印’,功不可沒?!?
鳳凰劫灰印!
他果然知道!他連這烙印的名字都叫得出來!
姜毓寧的心猛地一沉!這詭異的東西,果然是那場焚身烈焰留下的嗎?是詛咒?還是……
慕先生的目光銳利如刀,仿佛能看穿她心中所想,語氣帶著一種奇異的、近乎宿命般的篤定:“那不是詛咒,殿下。那是……涅盤的憑證,亦是……復(fù)仇的枷鎖。”
涅盤?復(fù)仇?
這兩個(gè)截然相反的詞,如同冰與火,在姜毓寧混亂的腦海中瘋狂碰撞!心口的烙印隨著他的話語,灼痛感驟然加劇,仿佛有火焰在皮膚下燃燒,要破體而出!
“你……究竟……是誰?”姜毓寧終于從緊咬的牙關(guān)中擠出嘶啞的幾個(gè)字,每一個(gè)字都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和極致的戒備。她的右手,那只染著自己鮮血、指甲斷裂的手,在破舊的棉被下,悄然攥緊,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。即使虛弱至此,屬于胤朝長公主的驕傲和刻骨的警惕,讓她絕不甘心任人宰割!
慕先生迎著她充滿敵意和探究的目光,清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波瀾。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,反而問出了一個(gè)更加冰冷、更加致命的問題:
“殿下可知,謝珩為何不惜代價(jià),掘地三尺,也要找到殿下?”他微微一頓,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,刺入姜毓寧因驚愕而睜大的眼眸,“僅僅是為了斬草除根?為了他新朝的穩(wěn)固?”
難道不是嗎?姜毓寧心中冷笑。難道那個(gè)弒君篡位的逆賊,還會對她這個(gè)前朝余孽心存仁慈不成?
慕先生的嘴角,極其細(xì)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,那弧度冰冷,帶著一絲洞察一切的嘲諷:“他找的不是殿下這個(gè)人,而是殿下手中……那枚隨太廟烈焰一同‘消失’的——傳國玉璽!”
傳國玉璽?。?!
這四個(gè)字如同九天驚雷,狠狠劈在姜毓寧的頭頂!震得她耳中嗡嗡作響,大腦一片空白!
玉璽!
那象征胤朝天命、凝聚九州氣運(yùn)的國之重器!那枚在太廟烈焰中,她親眼看著被自己擲向謝珩、最終卻被火海吞噬的……傳國玉璽?!
它……沒有毀掉?!
謝珩……他瘋狂搜捕自己,是為了玉璽?!他以為玉璽在她身上?!或者說……他以為只有她知道玉璽的下落?!
巨大的信息量如同狂潮,瞬間沖垮了姜毓寧勉強(qiáng)維持的理智堤壩!那場焚天烈焰中的每一個(gè)細(xì)節(jié),都在此刻被無限放大、扭曲!她擲出鳳符……抱著煜兒躍入火?!癍t……玉璽當(dāng)時(shí)在哪里?!混亂的記憶碎片如同鋒利的冰凌,狠狠切割著她混亂的意識!
心口的鳳凰烙印,在聽到“傳國玉璽”四個(gè)字的瞬間,如同被投入滾油的火種!一股狂暴到難以想象的灼熱洪流,毫無預(yù)兆地、猛地從烙印核心炸開!
“呃啊——!”
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痛苦嘶鳴,猛地從姜毓寧緊咬的牙關(guān)中迸發(fā)!她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力狠狠擊中,猛地向上弓起!破舊的木床發(fā)出不堪重負(fù)的呻吟!覆蓋在她身上的棉被被驟然爆發(fā)的力量掀飛!
昏暗的光線下,只見她心口的位置——那件粗糙的葛布衣衫之下,一點(diǎn)刺目的、如同熔巖般灼熱的赤金色光芒,驟然亮起!光芒穿透了布料的阻隔,清晰地映照出衣衫下,一個(gè)栩栩如生、展翅欲飛、仿佛由最純粹的烈焰構(gòu)成的鳳凰圖騰輪廓!那光芒熾烈、霸道,帶著一種焚盡萬物的毀滅氣息!
與此同時(shí),一股無形的、熾熱的氣浪以姜毓寧的身體為中心,猛地向四周擴(kuò)散開來!
“呼——!”
茅屋內(nèi)的空氣瞬間變得灼熱!堆在墻角的干燥蘆葦桿無風(fēng)自動,發(fā)出簌簌的聲響!青黛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浪和刺眼光芒嚇得尖叫一聲,連連后退,后背再次撞在墻上,小臉上滿是驚駭欲絕!
慕先生瞳孔驟然收縮!他離得最近,感受也最為清晰!那撲面而來的熱浪,那源自血脈深處、帶著古老威壓的毀滅氣息!他清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劇烈的波動——不是恐懼,而是震驚,以及一種……近乎狂熱的、印證了某種猜測的激動!
“果然……是‘凰血涅盤’!烙印……在覺醒!”他失聲低語,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顫!
“啊——?。?!”姜毓寧的嘶吼更加凄厲痛苦!那烙印仿佛活了過來,變成了燒紅的烙鐵,深深嵌入她的血肉骨骼,甚至靈魂!灼燒的劇痛混合著一種更深的、源自血脈深處的、仿佛要將她整個(gè)身體撕裂重組般的恐怖痛楚,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,在她體內(nèi)瘋狂肆虐!她的皮膚瞬間變得滾燙,呈現(xiàn)出一種不正常的潮紅,額頭上青筋暴起,汗水如同小溪般涌出,瞬間又被身體的高溫蒸騰成白色的霧氣!她蜷縮著,痙攣著,十指死死摳進(jìn)身下堅(jiān)硬的木板,指甲崩裂,鮮血淋漓!
涅盤?!
這就是慕先生口中的涅盤?!這分明是焚身煉獄!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酷刑!
“呃……嗬……”姜毓寧的嘶吼變成了破碎的、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喘息,意識在極致的痛苦中迅速沉淪、模糊。眼前的世界只剩下無邊無際、翻滾燃燒的赤金色火焰!父皇絕望的眼神,煜兒驚恐的哭喊,謝珩冰冷的注視,顧承舟的箭雨,云裳的怨毒……所有痛苦的記憶碎片,都被這烙印引發(fā)的烈焰點(diǎn)燃,化作焚燒她靈魂的燃料!
就在她的意識即將被這焚身之痛徹底吞噬的剎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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