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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冥殿的觸手轟然崩解,飛濺的黑色殘片如灰燼般消散在祭壇上空。女子玉手揮出的劍芒尚未完全褪去,氣浪卻已卷著她的面紗掀起一角。林淵瞳孔驟縮,那若隱若現(xiàn)的眼角處,一道月牙形的淡粉色疤痕赫然在目——與他記憶深處千年前那個總愛笑著幫他包扎傷口的師妹,分毫不差!
“你...你究竟是誰?”林淵踉蹌著上前,體內(nèi)金黑火焰因心緒激蕩而劇烈翻涌。他死死盯著女子藏在面紗后的輪廓,那些在意識海深處沉睡的記憶碎片突然瘋狂閃爍:后山桃林里的嬉笑、共飲的梅子酒、還有她臨終前染血的笑容......每一幕都與眼前人重疊,卻又被她周身刺骨的寒意割裂成尖銳的碎片。
女子握著劍的手指微微發(fā)顫,良久才緩緩放下手。祭壇符文的幽光映在她紗衣上,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,在地面投下扭曲的輪廓?!翱磥聿m不住了?!彼穆曇粝袷菑暮苓h(yuǎn)的地方飄來,帶著某種不屬于這個世間的蒼涼。話音未落,她忽然抬手抓住面紗邊緣,用力一扯。
薄紗如流云般滑落,那張令林淵魂?duì)繅衾@的面容徹底暴露在空氣中。柳葉眉,杏核眼,就連鼻尖那顆淡褐色的小痣都與記憶中一模一樣??僧?dāng)那雙眼睛抬起時,林淵卻如墜冰窖——本該盛滿春水的眸子里,此刻翻涌著無盡的寒霜,仿佛亙古不化的冰川。
“師妹?”林淵的聲音沙啞得可怕,喉間像是哽著一塊燒紅的烙鐵。他下意識伸出手,卻在距離她臉頰半寸處驟然停住。女子看著他顫抖的指尖,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,“別用這種眼神看我。你心心念念的‘師妹’,不過是我分裂出的一縷殘魂罷了。”
祭壇突然陷入死寂,唯有林淵急促的喘息聲在空曠的空間回蕩。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千年前那場大戰(zhàn)的畫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腦海:師妹為他擋下魔神一擊,鮮血濺在他臉上的溫度,還有她最后的那句“活下去”......原來從始至終,都是一場精心設(shè)計(jì)的戲?
“你在說謊!”林淵猛地后退半步,金黑火焰瞬間暴漲,將他的影子投射在身后石壁上,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,“她為我而死,怎么可能是假的?!”
女子冷哼一聲,轉(zhuǎn)身走向祭壇邊緣。月光透過穹頂?shù)姆目p隙灑落,在她周身鍍上一層清冷的銀邊:“千年前那場大戰(zhàn),你以為真的是魔神單方面的侵略?”她的聲音帶著歲月沉淀的滄桑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厚重的歷史塵埃中挖出的碎片,“所謂的‘封印魔神’,不過是上位者為了掩蓋某個真相而編造的謊言。而我的殘魂,不過是被派去監(jiān)視你、必要時抹除你的棋子?!?
林淵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崩塌。那些他奉為信仰的記憶、為之拼命修煉的理由,此刻都成了荒誕的笑話。“監(jiān)視我?監(jiān)視什么?”他握緊拳頭,指甲深深掐進(jìn)掌心,血腥味在口中蔓延,“還有你說的真相,到底是什么?!”
女子突然轉(zhuǎn)身,眼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的情緒,轉(zhuǎn)瞬又被冰冷掩蓋:“你體內(nèi)的魔神之力,根本不是什么詛咒,而是打開某個禁忌之地的鑰匙。千年前,那些自命不凡的仙族長老害怕真相暴露,便策劃了那場戰(zhàn)爭,將知情者全部滅口——包括我。”她抬手輕撫自己臉頰上的疤痕,動作帶著幾分自嘲,“這道傷,就是他們留給我的‘紀(jì)念’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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