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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機里，甘春英的聲音與監(jiān)控畫面里紅門后傳來的童聲，還有證物室里響起的孩童笑聲，三重聲音完全同步：

\"來玩呀......\"

直播間的頂燈被調(diào)至最暗檔位，昏黃的光線像一層薄紗，籠罩著鏡頭前那張泛黃的老照片。照片上的男人西裝革履，梳著一絲不茍的背頭，眼角微微下垂，帶著偽善的笑容——金氏財閥現(xiàn)任會長金在勛，二十年前《朝鮮日報》經(jīng)濟版的剪報。

甘春英坐在我對面，左手腕上那道符咒疤痕在暗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紫色。此刻，疤痕邊緣正滲出淡黑色的黏液，像活物般沿著她顫抖的手指蜿蜒而下，一滴、兩滴，落在照片上金在勛微笑的臉上。黏液接觸照片的瞬間，紙面發(fā)出細微的\"滋滋\"聲，像是被腐蝕的聲音。

\"名字......\"甘春英開口了，但她的聲音完全變了調(diào)——像是有七個不同年齡的孩童同時在用她的聲帶發(fā)聲，音調(diào)高低錯落，帶著水泡破裂般的咕嚕聲，\"給我......他的名字......\"

彈幕瘋狂滾動的速度突然停滯。整個直播畫面上，數(shù)以萬計的彈幕像被按了暫停鍵，全部凝固在屏幕上。唯一在動的，是那張擺在鏡頭前的照片——在沒有一絲風的環(huán)境里，照片的邊角開始輕微地上下翻動，像是被無形的呼吸吹拂。

我的余光瞥見右側(cè)的監(jiān)控屏幕。畫面里，那扇猩紅的門已經(jīng)打開了約三十度角，門內(nèi)漆黑如墨的空間中，伸出的不再只是青白色的小手，而是一條條細瘦的、布滿淤青的孩童手臂，正以完全同步的節(jié)奏，朝鏡頭方向做著\"過來\"的手勢。

\"金在勛。\"我對著麥克風清晰地說出這三個字。

\"咔嚓！\"

直播間里所有玻璃制品——攝像機鏡頭、補光燈罩、水杯、甚至墻上的消防警報罩，在同一瞬間炸裂！無數(shù)碎片懸浮在空中，在暗紅色的應(yīng)急燈光下，像一場凝固的鉆石雨。

甘春英——或者說占據(jù)她身體的那些聲音——突然發(fā)出尖銳的笑聲。她沾滿黑色黏液的手指猛地按在金在勛照片的眼睛位置，開始用指甲瘋狂地刮擦。每刮一下，監(jiān)控畫面里紅門就開啟一分，門后傳來的孩童嬉笑聲就響亮一分。

\"2003年......\"甘春英的七重聲音突然變得極其清晰，\"蔚山孤兒院......地下室......十二個泡菜壇子......\"

我的血液瞬間凍結(jié)。這正是國際刑警絕密檔案中，金在勛發(fā)家史上最黑暗的一頁——當年還是個小企業(yè)主的他，為了競標一塊地皮，暗中支持某個邪教組織綁架流浪兒童施法。

照片上金在勛的臉已經(jīng)被刮得面目全非。甘春英的手指突然停住，所有聲音同時消失。她緩緩抬頭，眼白完全變成了渾濁的灰黑色。

\"看。\"她指向監(jiān)控屏幕。

紅門已經(jīng)完全敞開。門內(nèi)的黑暗中，緩緩浮現(xiàn)出十二個小小的身影。他們手拉著手，排成一列，最前面的孩子手里拖著一個成年男性的腳踝——那張血肉模糊的臉，依稀能辨認出正是金在勛。

蔚山郊外廢棄的基督教堂地下室，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霉菌和某種肉類腐敗的混合氣味。十二個深褐色的泡菜壇子被擺成一個完美的圓形，每個壇口系著的紅領(lǐng)巾在慘白的應(yīng)急燈下呈現(xiàn)出凝血般的暗紅色。壇身上，用早已干涸的血液描繪著扭曲變形的符文——與\"活骨咒\"相似卻又不同，更像是某種更為古老的變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