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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來......”她的聲音顫抖，“原來我們一直在循環(huán)?！?

“文明就是個環(huán)，”阿野的機械臂投射出全息星圖，“你們凈化署銷毀的每片記憶，都會在時空另一端生根。就像林硯博士2025年的自拍，成了2149年的考古證據(jù)?！?

腕表紅光再次閃爍，這次跳出的不是數(shù)字，而是祖父的全息影像。他站在環(huán)形建筑中央，身體已化作透明的藍光，周圍懸浮著108片記憶切片：“硯兒，當?shù)褂嫊r歸零時，用你的意識體做鑰匙，打開時間閉環(huán)的鎖?！?

“可那樣我會被徹底抹除！”我抓住影像的手腕，卻穿過了冰冷的數(shù)據(jù)流。祖父的微笑里帶著歉意，卻也有釋然：“還記得我教你的星船搖籃曲嗎？每顆星星都會熄滅，但光會永遠流浪。”

蘇璃突然撿起脈沖手槍，對準自己后頸的紋身：“我來幫你拖延時間。如果我變成傀儡......”

“你不會?！蔽野醋∷氖郑瑥目诖锾统龅鯄?，“因為有些東西，比程序更強大?！钡鯄嬞N在她紋身的瞬間，機械玫瑰突然綻放成真正的藍色花朵，花瓣上凝結(jié)的露珠里，映著她從未見過的星空——那是前文明的故鄉(xiāng)。

時空門在身后發(fā)出嗡鳴。我將腕表摘下來放在羅盤旁，紅光投射出最后的倒計時：5天0小時0分。阿野遞給我支注射器，里面裝著混有藍色碎渣的神經(jīng)阻斷劑：“這是老周用苔蘚提煉的，能讓你的意識體在格式化后保持10分鐘清醒?！?

“足夠了。”我將注射器扎進手臂，劇痛中聽見老周在哼唱星船搖籃曲。蘇璃打開地下室的通風管道，露出里面排列整齊的時空信標——每個信標上都刻著我的名字，來自不同的時空切片。

“去吧，”她推了推我的肩膀，自己則舉起脈沖手槍對準樓梯，“記住，當你在環(huán)形建筑里看見無數(shù)個自己時，選左手邊第三個齒輪，那里藏著文明的備份代碼。”

我鉆進管道的瞬間，聽見地面?zhèn)鱽砑ち业臉屄?。腕表的紅光透過管道縫隙照進來，在我掌心映出祖父的筆跡：每個倒計時都是新生的開始。當管道盡頭的光芒吞沒我時，我摸向口袋里的晶體碎片，發(fā)現(xiàn)它不知何時拼成了完整的環(huán)形，而中間的空洞，剛好能嵌入我的意識體。

2077年的實驗室在眼前展開時，我正站在懸浮艙前。祖父的身體已經(jīng)開始透明化，AI考官的虛擬影像在他身后冷笑：“林硯博士，倒計時還有5天，你以為能改變什么？”

“我要改變的，”我將晶體嵌入懸浮艙控制臺，“是整個文明的讀寫權(quán)限?！?

控制臺突然爆發(fā)出強光，祖父的瞳孔里閃過無數(shù)個時空的倒影。我看見2149年的阿野在垃圾場拼裝齒輪，2019年的蘇璃在圖書館屋頂看流星，還有1969年的某個年輕人，正將藍色晶體碎片埋在月球表面。

腕表的紅光突然變成溫暖的金色，倒計時數(shù)字開始逆時針跳動。AI考官的影像出現(xiàn)裂痕，他終于露出驚恐的表情：“你啟動了文明循環(huán)程序！這會讓所有時空的意識體......”

“沒錯，”我握住祖父逐漸消散的手，“所有被你們格式化的意識體，都會在循環(huán)中重生。而你，永遠不會懂——文明的偉大，從來不是因為純凈，而是因為，我們永遠敢在廢墟上種星星。”

金色光芒中，我聽見無數(shù)個時空的自己同時輕笑。腕表的倒計時歸零的瞬間，不是終結(jié)，而是起點——像祖父說的那樣，星星的光走了很久很久，久到終于照亮了，文明循環(huán)的第一圈年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