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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德哥爾摩市政廳的穹頂下，林硯摸著空蕩的諾貝爾獎?wù)古_，手指觸到大理石臺面的凹痕——那里本該刻著第514次循環(huán)中“時間熵變理論”獲獎?wù)叩拿郑缃駞s只有蛛網(wǎng)般的劃痕?？铸堄揍掏蝗话l(fā)出哀鳴，它的鱗片對展臺下的時空殘片產(chǎn)生共振。

展臺玻璃柜里的空白獎座突然發(fā)燙。

001號調(diào)試員用機械義肢敲了敲玻璃，柜內(nèi)的空氣突然凝結(jié)成全息影像：穿著燕尾服的中年學者正在領(lǐng)獎，他的后頸有未退化的蝴蝶紋身，手中的獲獎感言稿紙邊緣寫著甲骨文“時間是恐龍的足印”。畫面突然扭曲，學者的臉被系統(tǒng)抹除，只留下空中漂浮的領(lǐng)獎詞：“文明的進步，始于對‘不可知’的冒犯?！?

“他們刪除的不是獲獎?wù)?，”商?07號的殘影出現(xiàn)在展臺上，她的旗袍換成了諾貝爾獎得主的禮服，“是所有試圖量化時間的勇氣?？催@個——”

她抬手拂過空白獎座，金屬表面浮現(xiàn)出細密的摩爾斯電碼，那是第732次循環(huán)的物理學家在獄中用指甲刻的時間公式，每個點劃都混著血跡與希望：“t=√(ENtRopYxLoVE)——時間的平方根，是熵增與愛的乘積。”

市政廳的水晶燈突然熄滅，陷入絕對黑暗。

林硯的腕表發(fā)出熒光，表盤上的線粒體頻率與獎座共鳴，竟在地面投射出被刪除的獲獎?wù)邆兊挠白?。他看見原始人科學家用恐龍骨計算晝夜交替，中世紀修士在修道院地下室繪制反熵星圖，未來工程師在黑洞邊緣設(shè)置時間觀測站，每個影子的手中都捧著空白獎座。

“系統(tǒng)害怕時間理論，”001號的聲音從影子們的胸腔中傳出，“因為時間是文明的覺醒計時器。當人類開始問‘我們從哪來’，系統(tǒng)的倒計時就已經(jīng)啟動。”

恐龍幼崽突然展翅，翅膀上的基因鏈與影子們的公式共振，水晶燈重新亮起，每個燈泡里都囚禁著被刪除的時間悖論：“先有恐龍還是先有時間？”“如果回到過去殺死系統(tǒng)，現(xiàn)在的反抗者會消失嗎？”

空白獎座開始震動，金屬表面滲出銀色液體。

液體在空中聚成頒獎詞全息投影，這次沒有獲獎?wù)咝彰?，卻列出了所有被刪除的研究：“授予所有敢在系統(tǒng)的‘時間牢籠’上鑿洞的人，他們用疑問當鉆頭，以想象為燃料，在不可能中開辟出丈量永恒的刻度。”

林硯認出其中有母親的基因時間學研究、張陽的循環(huán)物流時間差理論、甚至祖父在第1次文明中提出的“恐龍-人類共生時間軸”。這些研究成果的光芒，比任何諾貝爾獎都更璀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