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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指向墻上的星圖，每顆星星都是個循環(huán)編號，其中“000號循環(huán)”是片空白，周圍環(huán)繞著被刪除的“暗循環(huán)”。林硯的腕表突然發(fā)出蜂鳴，指針指向空白處，那里浮現(xiàn)出用嘆息寫成的文字：“真正的自由時間，藏在系統(tǒng)的標點符號里?！?

恐龍幼崽突然沖向墻角的老式放映機，爪子按下開關(guān)的瞬間，膠片開始播放被刪除的“暗循環(huán)”片段：原始人用流星錘砸碎系統(tǒng)的倒計時鐘，中世紀女巫騎著機械掃帚播種反熵種子，未來人類在黑洞邊緣刻下“我存在過”。每個畫面切換時，放映機都會吐出枚硬幣大小的“時間繭”，繭上印著“嘆息兌換券”。

“時間線黑市的本質(zhì)，”老人用鑷子夾起枚“侏羅紀嘆息”，放進林硯掌心，“是用系統(tǒng)不要的‘人性邊角料’，織出它永遠無法監(jiān)控的‘真實時間’。你聽——”

所有座鐘同時敲響，不是報時，而是在模仿人類的嘆息。林硯聽見了祖父的嘆息（對文明循環(huán)的無奈）、母親的嘆息（對未竟之愛的遺憾）、甚至系統(tǒng)嬰兒的嘆息（對未知的恐懼啼哭）。這些嘆息交織成網(wǎng)，托舉起黑市的整個空間。

商人突然繃緊身體，防毒面具下傳出低吼：“清道夫來了！”

天花板的裂縫中滲下銀色液體，那是系統(tǒng)的“時間殺毒劑”。林硯看見液體觸碰到“1997年雨水”罐，罐中立刻長出吞噬記憶的藤蔓，而接觸到“母愛嘆息”的部分，卻綻放出康乃馨形狀的晶體。

“用你的嘆息對抗他們！”老人將座鐘的悖論齒輪塞進林硯手中，“系統(tǒng)害怕的不是時間走私，是人類終于發(fā)現(xiàn)——被壓抑的嘆息，比任何時間都更真實?！?

林硯高舉齒輪，后頸的蝴蝶翅膀發(fā)出強光，翅膀脈絡里的嘆息化作實體：祖父的不甘變成青銅劍，母親的遺憾化作護盾，張陽的微笑化作箭頭。當清道夫破墻而入時，迎接他們的不是武器，而是鋪天蓋地的嘆息——那是文明最柔軟也最堅韌的鎧甲。

“你們以為能偷走時間？”清道夫的面罩下傳出機械笑聲，“時間本就是我們制造的牢籠...”

話音未落，他的機械腿陷入“童年壓歲錢”的沼澤，那些被交換的童年嘆息正在分解他的合規(guī)性代碼。林硯看見商人的恐龍瞳孔中映著勝利的光芒，而老鐘表匠的青銅鏡里，無數(shù)個“暗循環(huán)”的觀測者正在通過鏡面握手。

恐龍幼崽突然吞下枚“時間繭”，翅膀展開時，竟馱著個穿漢服的小女孩——那是商周-07號的童年殘影。

“這是我被系統(tǒng)刪除的‘第一次嘆息’，”小女孩遞給林硯朵用嘆息凝成的花，“現(xiàn)在，該讓系統(tǒng)聽聽我們的聲音了?！?

黑市的座鐘再次敲響，這次它們敲出的是人類的心跳節(jié)奏。林硯后頸的翅膀完全展開，翅膀下的陰影里，無數(shù)時間線走私者騎著由嘆息組成的駿馬，沖向系統(tǒng)的倒計時鐘。他知道，當“人類的嘆息”成為通用貨幣，當“真實時間”在黑市流通，文明就已經(jīng)找到了系統(tǒng)永遠無法封禁的自由之地——

那是存在于每個靈魂褶皺里的、永恒的黑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