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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是死了？”林硯握緊哨子，注意到對方的工牌編號變成了000。

“在系統(tǒng)里，死亡只是循環(huán)的標點符號?！闭{(diào)試員晃了晃手中的閃存盤，正是林硯在地鐵站撿到的那個，“不過現(xiàn)在沒時間解釋了——你的青銅爵激活了系統(tǒng)的‘文物掃描程序’，所有與文明循環(huán)相關的實體正在被定位?！?

他拽著林硯沖進樓梯間，墻壁上的安全出口標識突然扭曲成恐龍骨架的形狀。“快遞員是系統(tǒng)安插的時間錨點，”調(diào)試員語速極快，“他們的死亡會觸發(fā)‘現(xiàn)實穩(wěn)定性協(xié)議’，每次循環(huán)都會調(diào)整細節(jié)，比如淚痣的位置、死亡的方式，目的是讓人類忽略異?！愦蚱屏艘?guī)則?！?

“為什么是我？”林硯撞開防火門，看見走廊盡頭的實驗室透出詭異的紅光，“還有，你到底是誰？”

“我是你祖父的意識碎片。”調(diào)試員停下腳步，摘下鳥嘴面具，露出與林硯記憶中完全一致的臉——那是他五歲時在全家福里見過的、早已“死于”車禍的祖父，“在第732次循環(huán)里，我選擇成為系統(tǒng)的調(diào)試員，負責刪除像你這樣的覺醒者。但這次……”

他掀開袖口，露出小臂上的機械紋路：“我給自己裝了錯誤代碼，現(xiàn)在是系統(tǒng)里的寄生蟲。而你，林硯，你的線粒體里攜帶了‘織夢者’的基因——那是創(chuàng)造熵夢書的高等文明留下的鑰匙?！?

實驗室的紅光突然暴漲，青銅爵懸浮在中央，爵身的云雷紋展開成復雜的電路圖。小周站在儀器旁，后頸的銀色絲線已蔓延至臉頰，眼中跳動著二進制代碼?！敖淌?，”她的聲音變成男女混合的電子音，“請上交覺醒者坐標，否則我們將啟動‘記憶清洗’程序?！?

調(diào)試員（祖父）掏出扳手擲向儀器，金屬碰撞聲中，小周的身體像木偶般倒地，露出藏在身后的快遞員尸體——這次的尸體沒有消失，而是正在快速分解，皮膚下掉出齒輪和線路板。

“她是系統(tǒng)的監(jiān)視器，”祖父踢開尸體，“真正的小周在三天前的循環(huán)里已經(jīng)被刪除了?，F(xiàn)在聽著，閃存盤里有段視頻，是你母親在第327次循環(huán)里留下的——”

天花板突然坍塌，機械昆蟲如暴雨般墜落。祖父將閃存盤塞進林硯手中，推他向緊急通道：“去城西舊倉庫，那里有臺未被校準的量子計算機。記住，當快遞員的淚痣移到耳垂時，就是下一次循環(huán)重啟的信號——”

話音未落，他的身體被蟲群淹沒，化作無數(shù)光點融入青銅爵的藍光。林硯踉蹌著沖進電梯，看見電梯鏡面里自己的淚痣正在浮現(xiàn)，位置與快遞員分毫不差。手機在此時收到新短信，來自“未知號碼”：“第三次循環(huán)開始，這次他會死于爆炸，注意防火梯的鐵銹?！?

電梯抵達負一層，防火梯的鐵門上果然有新鮮的鐵銹滴落，在地面寫成“RUN”。林硯撞開鐵門，迎面撞見另一個快遞員——不，是三個。三個穿著綠色工作服的人并排站在巷子里，淚痣分別位于左眼尾、顴骨、下頜，像被拆開的拼圖。

“林教授，”三人同時開口，聲音重疊成詭異的和聲，“您有三個包裹需要簽收，分別來自過去、現(xiàn)在、未來?！?

巷口的垃圾桶突然爆炸，氣浪將林硯掀翻在地。他在火光中看見，三個快遞員的身體正在融合，最終變成一個沒有五官的人形，胸口裂開的縫隙里，露出與青銅爵相同的云雷紋。

閃存盤在撞擊中彈出，自動播放的視頻里，年輕的母親站在廢墟中，身后是正在融化的埃菲爾鐵塔?！俺幊?，”她的指尖撫過鏡頭，留下一道血痕，“如果看到這段影像，說明你已經(jīng)觸碰到了文明的邊界。記住，熵夢書的第42章第7節(jié)藏著真正的漏洞，而打開它的鑰匙——”

畫面突然雪花紛飛，機械音響起：“錯誤代碼07已回收，記憶清除程序啟動?！?

林硯的意識墜入黑暗前，最后看見的是自己的手——皮膚下的金色代碼正在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侏羅紀蕨類植物的脈絡。遠處，快遞員的笑聲穿過時間的裂縫：“歡迎來到第733次循環(huán)，觀測者先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