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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七章 空庭殘霜

翌日清晨，肆虐整夜的風雪驟然停歇。昆侖虛的琉璃瓦上凝著細碎冰晶，朝陽刺破云層，將十二峰染成琥珀色。這本該是個澄澈明亮的好天氣，可昆侖虛宮別院的氣氛卻比昨夜的暴風雪更壓抑。

云淵倚著廊柱，龍尾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地面，鱗片間還沾著未干的淚痕。汐音蜷縮在屋內，鮫綃窗簾緊緊閉合，偶爾傳出壓抑的啜泣聲。

蕭玉衡握著夔牛斧的手關節(jié)發(fā)白，斧刃無意識地刮擦著青磚，發(fā)出刺耳聲響。林野默默站在她身后，將新烤好的星砂餅遞過去，卻被她煩躁地揮開。

\"哐當——\"江沉舟手中的玉笛砸在石桌上，笛身鐫刻的星軌紋路崩裂出細小縫隙。洛冰璃望著丈夫通紅的眼眶，發(fā)間冰簪折射出的光都透著寒意：\"再這樣下去，整個昆侖虛都要被愁云籠罩。\"她的聲音帶著顫抖，卻強撐著拾起碎成兩半的冰簪。

此時，天墟抱著食盒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回廊盡頭。素白長袍上落滿昨夜的雪漬，銀發(fā)凌亂地束在腦后，往日挺直的脊梁竟彎成一道滄桑的弧度。他機械地走向玄霜的冰窟，食盒里的蓮子百合粥早已不再滾燙，卻仍固執(zhí)地散發(fā)著微弱熱氣。

\"阿霜......\"叩門聲在空蕩的山谷回響。天墟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意，銀線不受控地從袖口溢出，在地面勾勒出破碎的花朵。連叩三次，屋內寂靜如墳。他推開門的瞬間，寒意裹挾著空蕩的氣息撲面而來——冰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，石桌上還留著半塊未吃完的糖霜栗子，卻不見那個熟悉的冰藍色身影。

食盒\(zhòng)"咚\"地墜地，蓮子混著百合滾落在玄冰地面。天墟踉蹌著扶住門框，斷劍在鞘中發(fā)出悲鳴。他望著墻上玄霜親手雕刻的雪魄草冰雕，突然想起三百年前的某個雨夜，同樣是這樣的寂靜，同樣是抓不住的空蕩。

消息傳開時，天璇殿內擠滿了人。夙瑤靠在蟠龍柱上，玉勝黯淡無光，鬢角銀絲在穿堂風中微微顫動。她死死攥著衣角，指節(jié)泛白如骨，卻始終望向殿外的方向，仿佛這樣就能望穿千山萬水，看到女兒的身影。

\"玄冰原、星隕谷、東海邊境......\"青玄的聲音沙啞，掌門綬帶松松垮在肩頭，\"弟子們已經分十路搜尋，但......\"他的聲音戛然而止，殿內陷入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