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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臣等密察,發(fā)現(xiàn)諸王轉(zhuǎn)以隱微手段謀儲:三皇子蕭槿每月望日宴九門提督于宣武門別業(yè),表面論《快雪時晴帖》真?zhèn)危瑢崉t其府中長史與巡捕營千總密議兵符交接;五皇子蕭樞設(shè) \"經(jīng)筵講會\" 于文淵閣,廣邀翰林編修、給事中,名曰講《孟子》\"民為貴\",實則令門客暗中記錄官員言論,編纂《賢才錄》。對此,臣等已飭令東廠緹騎暗查王府長史往來,錦衣衛(wèi)加強九門盤查,凡官員與王府私通超過三次者,即行約談備案。
去歲仲秋,陛下獨居懋勤殿,殿中燭影搖紅,案頭《皇子考功課簿》積至尺余。秦王蕭桭治河,賑濟災(zāi)民二十萬,親繪《黃河堤工圖》,注記每段堤壩用樁數(shù)量、民工口糧標(biāo)準(zhǔn);趙王蕭梣理馬政,育成河西良駒三千匹,其中五百匹蹄鐵刻有 \"忠\" 字暗記;成王蕭櫟主宗人府,平反冤案十七起,每案皆附當(dāng)事人血書鳴冤狀。陛下以朱筆圈點,細察其仁厚:觀其賑災(zāi),是否虛冒賑款,抑或?qū)嵭娜问拢豢计鋭傆玻河^其治軍,是否縱容部將,抑或紀(jì)律嚴明;量其沉穩(wěn):觀其應(yīng)對災(zāi)變,是否張皇失措,抑或調(diào)度有方;度其果斷:觀其斷案,是否優(yōu)柔寡斷,抑或明察秋毫。經(jīng)七晝夜披覽,終定儲君人選。
密旨以明黃綾緞為底,上繡五爪金龍,用玄月殿特制印泥封口 —— 此印泥以朱砂、麝香、金箔調(diào)制,氣味獨特,難以仿制。匣藏匾后時,陛下親率內(nèi)閣、宗人府、御史臺三司官員行告天禮,告祭于太廟,將儲君密旨與國之重器同列。諸王每過乾清宮,見匾額巍巍,莫不相顧失色,皆知圣心難測,唯有夙夜在公,方有寸進。
正陽門 \"得月樓\" 二樓,王府長史常借茶會傳遞消息:言 \"龍井新貴上市\(zhòng)",實指某皇子得陛下召對;說 \"普洱陳倉有潮\",暗喻某王府陰私將泄。酒肆茶坊中,商客論 \"江南絲綢價漲\",實則探聽五皇子治下蘇州織造局動向;議 \"塞北馬市新開\",乃是關(guān)注秦王所部騎兵裝備更新。更有甚者,御膳房采購清單、太醫(yī)院用藥記錄,皆成揣度圣意之線索 —— 如某皇子所進藥材連續(xù)三月列于 \"御用藥單\",必引官場震動。
臣等深知,秘密立儲催生全新政情生態(tài),故令順天府逐日報送《市井輿情錄》,五城兵馬司嚴查 \"得月樓\" 等信息集散處,凡傳 \"儲位已定某王得寵 \"等不實言論者,杖責(zé)三十,枷號三日;同時曉諭百姓:\" 儲君之事,自有天意,妄議者,依《大吳律?妖言罪》論處。\"然民間暗流難止,反催生\" 茶寮政治 \",百姓于飲茶間以茶碗擺成\" 正大光明 \" 形,暗議儲政,此亦新政之副產(chǎn)品也。
此制上承圣祖遏制黨爭之遺志,下啟后世儲政之范式,將儲君之爭納入皇權(quán)可控之軌道:既避免 \"太子黨\" 與 \"諸王黨\" 明火執(zhí)仗之攻訐,又促使皇子在暗競中砥礪德行、精進政務(wù)。其 \"密定以絕黨爭,公啟以明國法\" 之法,實為封建王朝儲君制度之重大革新,功在防患于未然,利在固國本于無形。后世若能恪守此制,必能使儲位之爭止于德能之競,而息于刀兵之禍。
臣等才疏,然拳拳之心可鑒。伏望陛下納此忠言,永固秘密立儲之制,使我大吳江山,如 \"正大光明\" 匾般永照寰宇,如傳國玉璽般萬代永固!
德佑元年秋九月吉日
三省部院合呈
中書省臣李邦彥 門下省臣陳敬宗
尚書省臣周伯溫 吏部尚書臣吳子明
戶部尚書臣錢應(yīng)星 禮部尚書臣孫明遠
兵部尚書臣趙破虜 刑部尚書臣鄭明德 工部尚書臣張恪非
都察院左都御史臣謝淵 右都御史臣許仲宣
頓首再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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