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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首語
《大吳會典?風(fēng)紀(jì)》載:\"御史巡按所過之處,需植梅千株,以彰風(fēng)紀(jì),以勵后人。梅樹需選吳越寒枝,三年生苗,定植時需埋入當(dāng)?shù)亟橙藬喟l(fā)、血書,以為風(fēng)紀(jì)之根。所植梅林需立碑紀(jì)事,碑陰刻匠人姓名、事跡,不得遺漏。\"
墻角數(shù)枝梅,凌寒獨自開
永熙四年二月初二,京城九門的城墻上飄著細雪,謝淵握著鐵鍬的手在發(fā)抖。不是因為春寒料峭,而是鐵鍬尖碰到了半片焦黑的地契殘頁 —— 邊角蜷曲的弧度,與當(dāng)年在魏王府地窖里從匠人尸體下發(fā)現(xiàn)的地契如出一轍。他蹲下身,指尖撫過殘頁上模糊的指印,仿佛觸到了安慶鑄匠臨終前塞給他的血書,同樣的褶皺,同樣帶著無法言說的溫?zé)帷?
\"大人,這是第兩千三百株。\" 御史臺書吏的聲音帶著哽咽,呵出的白氣在梅枝間繚繞,模糊了謝淵的視線。他望著成排的梅樹苗,每一株根部都埋著匠人斷發(fā)、血書殘頁,突然想起滁州開倉那日,白發(fā)翁顫抖著塞進他手中的獬豸紋布片 —— 此刻正埋在梅樹根下,成為風(fēng)紀(jì)碑的第一抔土。那些在查案中逝去的、斷指的、流淚的匠人,終于以另一種方式,在這土地上扎下了根。
鐵鍬入土的聲響驚起寒鴉,樹影里晃著個熟悉的身影 —— 北疆來的斷指匠人老陳,正用沒了無名指的手笨拙地捆扎梅枝。\"大人,\" 老陳的漏風(fēng)齒音混著雪粒,\"俺們的手廢了,但這梅樹能替咱們看御史臺的青天。\" 謝淵別過臉去,喉嚨像塞了團浸了雪水的棉絮,發(fā)不出聲音。他怕對方看見自己發(fā)紅的眼眶,卻看見遠處蕭櫟正跪在碑前,用朱砂筆在匠人姓名旁描紅,筆尖懸在 \"三十七\" 這個數(shù)字上,遲遲不落 —— 那是安慶衛(wèi)所地牢里,被虐殺匠人的數(shù)目,每一個數(shù)字背后,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。
正午的陽光穿透云層,照在新立的 \"寒梅御史林\" 碑上,碑身泛著溫潤的光。蕭櫟握著刻刀的手青筋暴起,碑陰處 \"張阿毛,江寧織工,斷指三首\" 的字跡剛勁如鐵,每一筆都像是刻在自己的骨頭上。謝淵站在他身后,看著刀刃在碑石上濺出的火星,忽然想起在安慶衛(wèi)所,匠人用斷指血在鐵模上刻下的記號,也是這樣的迸濺,這樣的倔強,仿佛要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在這世間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跡。
\"當(dāng)年在太學(xué),\" 蕭櫟忽然開口,刻刀在 \"李鐵錘,安慶鑄匠,卒年三十八\" 旁頓了頓,聲音低沉得像是從碑石里滲出來的,\"你說御史的筆該蘸什么墨?\" 謝淵望著碑面上未干的血跡 —— 那是今早斷指匠人們集體刺破指尖,用鮮血染紅的碑額,紅得觸目驚心,卻又紅得讓人心生希望。\"現(xiàn)在才懂,\" 他摸出袖中梅枝筆,筆桿上還刻著滁州老嫗的碎瓷紋樣,正是用匠人血稅銀所鑄,\"不是松煙墨,是百姓淚。\"
永熙帝的御輦在梅林間停下時,碑陰已刻滿密密麻麻的姓名,像是一片永不凋零的梅瓣?;实弁x淵鬢角的白霜,忽然想起他呈上的《江南民瘼圖》,每處標(biāo)記旁都注著匠人斷指年月,墨跡里摻著觀音土、稻殼灰,還有肉眼難辨的血絲。\"原來律法之筆,\" 皇帝的手指撫過碑上未干的血痕,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,\"真該蘸著百姓血淚來寫。\" 這句話,像是對過去的懺悔,也像是對未來的承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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