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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尾

辰時初刻，謝淵站在刑房窗畔，看著玄夜衛(wèi)抬走張三麻子的尸體。此人靴底的蕭氏官窯磚灰，與糧庫地窖的磚土成分完全一致，腳踝處的北斗紋刺青剛結(jié)痂 —— 那是私軍入伙的標(biāo)記。

\"他不是第一個，也不會是最后一個。\" 謝淵摸著腰間的寒梅玉佩，想起父親在天牢收到的匿名信，信末也是這樣的火漆印，\"太府寺的滅口，從來都是用民工的口糧換殺手的毒藥。\"

福生遞來驗毒報告，龍涎香中混著越州鶴頂紅：\"這是藩王宴客的劇毒，尋常人接觸不得。\" 謝淵望著報告上的 \"襄王別苑專用\" 批注，忽然冷笑 —— 他們以為用藩王的毒就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，卻不知每一道毒痕，都是釘向自己的棺材釘。

巳時初刻，太府寺后堂，王崇年將密蠟丸投入火盆，看著 \"滅口\" 二字在火焰中卷曲。他的手指在《搖光營花名冊》上劃過，張三麻子的名字旁，\"丙巳位磚窯\" 的標(biāo)記被紅筆圈了又圈。案頭的銀魚牌泛著冷光，牌背的北斗紋缺角處，還沾著張三麻子的血。

\"大人，玄夜衛(wèi)在糧庫地窖發(fā)現(xiàn)弩箭。\" 心腹的通報聲驚破死寂。王崇年盯著墻上的輿圖，蕭氏官窯到越州港的水路被紅線標(biāo)出，與張三麻子竹簡上的地道圖完全重合。他忽然想起元興帝親賜銀魚牌時的場景，那時的北斗紋象征榮耀，如今卻成了索命的符號。

午時初刻，謝淵在值房內(nèi)將銀魚牌、毒丸、竹簡擺成三角，恰好覆蓋輿圖上的襄王封地。他忽然想起父親在血書中的警示：\"當(dāng)工頭開始吞毒，便是貪腐集團崩潰的前兆。\" 提筆在卷宗寫下：\"毒丸封口，銀魚索命，然匠人骨血、民工血淚，終將化光明燭，照破這二十年的貪腐長夜。\"

窗外，司憲院的獬豸雕塑在陽光下投下陰影，恰如張三麻子臨終前指向北方的手指 —— 那里，是蕭氏官窯的方向，也是無數(shù)匠人白骨的埋身之處。謝淵知道，工頭的伏法只是開始，真正的較量，還在那座燃燒了二十年的磚窯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