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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"大人，\" 福生從模具縫隙中摸出半枚火漆印，\"北斗紋缺了搖光星，和襄王封地的私鑄印信一致。\" 謝淵望著印泥上的焦痕，忽然想起泰昌帝血詔中的警示：\"若見北斗缺搖光，必是藩王私鑄時。\"

片尾

子時初刻，謝淵坐在窯口殘磚上，借著火折子的微光繪制模具圖。廢棄模具的排列方式，竟與輿圖上的私兵駐地形成北斗陣列，每具模具的 \"丙巳\" 刻痕，對應(yīng)著《匠人花名冊》中被滅口的匠人編號。他忽然明白，磚窯既是兵器作坊，也是匠人墳?zāi)?—— 那些被記為 \"病故\" 的名字，都成了模具上的一道刻痕。

更漏聲中，玄夜衛(wèi)的馬蹄聲漸近。謝淵將殘圖與模具拓片收入袖中，窯主掌心的 \"蕭\" 字在月光下泛著青白，仿佛在訴說：蕭氏官窯的 \"蕭\"，不是藩王姓氏，而是匠人血書。他忽然想起父親在天牢寫的《窯火論》：\"窯火可焚其身，不可焚其證；磚模能鑄兵器，不能鑄其心。\"

丑時初刻，太府寺后堂，王崇年盯著探子送來的模具拓片，手指在 \"磚模即兵符\" 五字上反復(fù)摩挲。他記得元興帝親賜的鑄幣模具，卻沒想到，自己竟用同樣的工藝鑄造殺向百姓的弩箭。案頭未銷毀的《兵器轉(zhuǎn)運單》上，\"丙巳位磚窯\" 的字樣與窯主殘圖完全吻合，讓他第一次感到，謝淵的查案腳步，已逼近他最核心的秘密。

寅時初刻，謝淵回到值房，將模具砂眼、地磚暗紋、水路圖紙并置案頭。三者的北斗紋在燭光下重疊，顯露出泰昌朝清流黨的徽記 —— 那是寒梅與北斗的結(jié)合，是清正在貪腐夜幕中綻放的光芒。他提筆在殘圖空白處寫下：\"窯火灼痕深幾許？半幅殘圖證貪腐。磚模鑄得弩箭利，鑄不得，人間公道如霜炬。\"

卯時初刻，第一縷陽光照進窯口，廢棄模具的陰影投在地上，竟形成寒梅的輪廓。謝淵望著遠處的蕭氏官窯，知道那里藏著更多的匠人骨血、更多的貪腐證據(jù)。而他手中的半幅殘圖、幾方拓片，終將成為打開那座貪腐堡壘的鑰匙，讓二十年來的窯火血淚，在真相的光照下，一一現(xiàn)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