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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爾沉默地站在工坊深處工具架的陰影邊緣,巨大的帽檐在他臉上投下深沉的陰翳,如同一座凝固的冰山,只有左手上虛握懸停的那根暗沉砧錐,無聲地宣告著冰冷的、不容置疑的界限。
短暫的僵持,如同弦繃到極致。
蜜糖的牙齒無法控制地上下磕碰,發(fā)出細小的咯咯聲。斷臂的疼痛、周身傷口的灼熱、還有懷里嬰兒微弱呼吸帶來的冰冷觸感,混合著瀕臨窒息的巨大壓力,將她撕裂。她唯一能做的,只有將自己冰冷的額頭更深地抵在嬰兒同樣冰冷的額角上,試圖用自己僅存的那點微薄的體溫,去溫熱那微弱的生命火苗。
巴托的呼吸驟然停了一瞬。那雙黃濁的眼珠如同凝固的熔巖,深重地烙在懸停的暗沉砧錐上。指骨關(guān)節(jié)捏得噼啪作響。他終于,極其緩慢地、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遲滯,重新挺直了他那幾乎壓到蜜糖頭頂?shù)凝嫶笊碥|。
巨大的陰影略微退開了一絲,讓蜜糖幾乎僵硬的脊背感受到一絲冰冷的空氣。
巴托龐大的身軀緩緩轉(zhuǎn)向了洛爾的方向。
“呵……”一聲冰冷的、帶著砂礫摩擦聲的嗤笑從他喉嚨深處滾出來,像是一塊冰冷的鐵塊丟進了結(jié)冰的油池。
他不再看蜜糖和她懷中的嬰兒一眼,仿佛剛才那瞬間的貪婪凝視和狂暴抓握都只是一種錯覺。
“好……好得很……碎骨佬……”巴托的聲音低沉下去,每一個字都像是生銹的齒輪在吃力地咬合,“用‘沉默的砧錐’來敲打老子?”他那只剛才還懸停在蜜糖頭頂、試圖抓住戒指的、布滿了油污裂口的大手,慢動作般垂落到身側(cè)。
但他那只低垂的手并未完全放松,五指在眾人視線之外,緩緩地、無聲地收攏成了拳!拳峰上的疤痕因為巨大的力量而繃緊、泛白,青筋在黝黑的皮膚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起搏動!巨大的指節(jié)因過度用力而變得毫無血色!一股壓抑到極致、即將噴發(fā)前的恐怖力量在那只垂落的大手上醞釀、蓄勢!
那雙渾濁泛黃的眼珠深處,只剩下一種寒徹骨髓的、被徹底激怒后反而淬煉出的陰冷。
如同一塊浸滿劇毒和暴虐的古老頑石,在冰層下無聲燃燒。
巴托不再說話。
巨大的身體帶著沉悶的壓力,邁開沉重的步伐。覆蓋著油膩污漬的巨大皮靴,踏過地面上蜜糖的淚痕汗?jié)n、他自己的汗滴、以及洛爾腕下滴落的暗紅混銀的血液。
腳步落在濕滑的金屬地面上,發(fā)出沉悶而黏稠的回響。
每一步落下,都讓蜜糖繃緊的神經(jīng)如同被重錘敲擊一下!
巴托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。身影漸漸沒入那片因巨大設(shè)備運行而顯得格外幽深、布滿金屬管道和冷凝水珠反光的工坊深處。
蜜糖的呼吸在巴托的身影幾乎徹底消失在幽暗管道陰影中的瞬間,才敢極其輕微地漏出一絲顫抖的氣音。
危機……過去了?
不!
那根砧錐依舊懸浮在洛爾虛握的左掌之下!
冰冷的壓迫感沒有消失!
工具架陰影中的洛爾,如同完成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瑣事,虛握著暗沉砧錐的左手微微一動。
那根懸浮的、散發(fā)著無形壓力的“沉默砧錐”,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,倏地向上飛起一小段距離,精準地落回工具架上某個特定的凹槽內(nèi),發(fā)出一聲極輕的“咔噠”咬合聲。砧錐表面上那細密如魚鱗的切削紋路在燈光下最后閃了一下幽光,隨即徹底沉寂,變回一根死氣沉沉、布滿油污的普通金屬條。
洛爾放下了左臂。
覆蓋著金屬網(wǎng)套的巨大手掌自然垂落在身側(cè)。
仿佛從未抬起過。
也從未掌控過那根充滿威懾力的“砧錐”。
工坊深處巨大的設(shè)備運轉(zhuǎn)嗡鳴聲瞬間變得清晰起來,重新填滿了這片空間。
洛爾沉默地轉(zhuǎn)身。
再一次。邁動腳步。踩著地面上他自己的血腳印。一步一步,從工具架的陰影深處走出,踏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,如同不可撼動的移動山岳。
朝著蜜糖的方向走了過來。
蜜糖瞳孔猛地收縮!剛剛卸去一丁點的恐懼瞬間回流!比巴托的陰影更甚!
他……他過來了!
他剛才是在幫她擋住巴托?
他是要……索取代價?
她抱著嬰兒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收緊,勒得懷中那本就微弱的氣息似乎又微弱了幾分。
洛爾巨大的身影停在她面前三步之外,投下的陰影重新將她籠罩。這次沒有血槽的腥紅光芒,只有工坊頂燈慘白的死寂光輝。
他微微低下頭。
巨大的工作帽檐的陰影籠罩著他大半張臉。
口罩覆蓋,看不到唇。
只有那雙沉淀著古井玄冰的眼眸,透過帽檐投下的陰影,沉沉地落在蜜糖懷中被層層疊疊污垢和襤褸衣物包裹的嬰兒身上。
那眼神里沒有絲毫憐憫,也沒有巴托那種赤裸的貪婪,只有一種冰冷的、如同掃描儀讀取死物的凝視。
然后,那冰冷的目光緩緩上移。
如同無形的探針。
掠過了蜜糖布滿血污汗水的臉。
掠過了她因為緊抱嬰兒而用力到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、血跡斑斑的左手上尚未凝固的巨大刮傷。
掠過了她斷裂的、軟軟垂在身側(cè)、依舊被血水浸透的右臂殘肢。
最終。
洛爾的目光停留在了蜜糖那雙被淚水、汗水、血水和恐懼浸透、如同破碎冰面倒映不出任何溫暖光源的眼眸深處。
兩人之間隔著不過數(shù)尺之遙。
蜜糖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那股冰冷的金屬切削油味、一種混雜消毒水和血腥氣的味道、還有那如同千年冰川底部般沉凝的氣息。
時間無聲流過,只有血滴落在地面的微響。
洛爾終于動了。
他緩緩地抬起了右手——那只手腕下方剛剛被他自殘捅穿、此刻仍在緩緩滲出混合血水的、覆蓋著暗沉金屬網(wǎng)套的右手。
巨大的右手,朝著蜜糖懷中的嬰兒伸出。
動作依舊沉穩(wěn)、緩慢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感,目標指向嬰兒那枚戒指。
蜜糖渾身猛地一顫!牙齒深深嵌進下唇!劇痛讓她眼中瞬間又涌上生理性的淚水!不!她死也不會再交出去!
但洛爾的動作中途停住。
懸停在嬰兒被衣物覆蓋的胸口上方。
然后。
他那覆蓋著金屬網(wǎng)套、指縫間還殘留著凝固血塊和銀色粘液的巨大右手食指,緩緩地伸了出來。
不是抓向嬰兒。
而是……
隔著大約半寸的虛空。
極其精準地。
指向了蜜糖左眼眼角下方——那一道被鎖鏈鉤扯撕裂的、已經(jīng)結(jié)了暗紅褐色血痂的……新鮮狹長傷口!
冰冷的指尖隔著虛無的空氣,幾乎要觸碰到那猙獰傷口的邊緣皮肉。
蜜糖皮膚一陣本能的寒栗!
同時,洛爾那只剛剛放下砧錐的、冰冷的左手——那只指骨間金屬網(wǎng)套縫隙中隱約有細微銀色紋路流動、覆蓋著油污和血漬的左手——
無聲地抬起。
懸停在了蜜糖右肩前方。
那只斷臂正痛苦垂落的、被血污浸透的肩膀前方。
懸停。
不動。
仿佛在等待。
又似在測量著什么距離。
帽檐陰影下,洛爾那低沉平穩(wěn)、沒有絲毫情感波動的聲音,如同冰冷的預(yù)言,穿透口罩和蜜糖被恐懼凍結(jié)的耳膜:
“巴托的憤怒閾值突破安全紅線百分之十二。”冰冷的眼珠掃過蜜糖臉頰上的血痂,“清除目標標記行為已觸發(fā)?!?
他的話語如同冰冷的機械讀數(shù),沒有絲毫情緒起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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