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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視覺\/核心畫面】:視線略低,焦點(diǎn)并不特別清晰。面前一只被油污暈染了本色、缺了口的白色搪瓷小碗,碗里盛著半碗淡黃色、冒著裊裊熱氣的玉米糊糊。一只屬于成年男性的大手,指關(guān)節(jié)粗大有力,指甲縫里嵌著洗不掉的機(jī)油黑垢,此刻卻異常穩(wěn)定、輕柔地握著一只同樣斑駁的金屬小勺,一勺一勺,將溫?zé)岬暮沟剿爝叀?
蜜糖(童年的聲音,有些依賴的含糊):“爹……好燙……”
大手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,流暢地將那一勺糊糊穩(wěn)穩(wěn)遞回勺邊。金屬冰涼的觸感與糊糊騰起的熱汽奇妙地交融在一起。
工程師(聲音低沉,但異常溫和,帶著一種被安全頭盔或狹窄艙壁過濾后的嗡嗡共鳴):“噓……張嘴,爹給你吹吹?!?
話音未落,那只握勺的、帶著機(jī)油黑垢的大手,以與他龐大軀體全然不符的靈巧,將那勺糊糊在碗沿極快地、極快地、又極輕地刮蹭了兩下!滾燙的表面與碗壁碰撞瞬間降溫。
動作迅捷得不像是為了降溫,更像一種刻入骨髓的本能反應(yīng)。
【蜜糖感官聚焦】:
* 那金屬勺邊輕輕刮蹭白瓷碗壁時(shí)發(fā)出的細(xì)微“沙沙”聲。
* 碗壁殘余的微溫隔著空氣傳遞到嘴唇的溫?zé)岣小?
* 以及糊糊入口瞬間,恰到好處的溫吞。
* 玉米香甜的淀粉氣息與糊糊潤滑的口感瞬間在口中化開……
* 包裹全身的工裝外套上,混合著機(jī)油、汗水和某種干燥松木刨花的獨(dú)特而令人安心的味道,伴隨著呼吸涌入鼻腔……
<碎片結(jié)束>
……
“噗通——噗通——噗通——”
死寂的紫痕,如同一個(gè)被強(qiáng)行喚醒的遲鈍器官,猛烈、痛苦、毫無章法地搏動起來!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全身斷裂的神經(jīng)劇烈抽搐!冰冷鐵銹的味道依舊濃重,但在那窒息的搏動間隙,一絲……一絲微弱、微弱到幾近消失的熱力,頑強(qiáng)地在那近乎停擺的深淵核心中炸開!
蜜糖猛地睜開雙眼!瞳孔尚未完全聚焦,里面翻滾著驚濤駭浪——童年糊糊的暖香、工裝外套的觸感、父親那只握著小勺穩(wěn)定到令人心酸的手、碗壁被刮蹭的沙沙聲——這一切與她眼前冰冷的現(xiàn)實(shí)、手腕那刺入的冰冷觸須、鎖骨傷口被咬噬的劇痛形成了無法調(diào)和的、近乎殘酷的割裂!
眼淚——滾燙的、帶著強(qiáng)烈鹽分和鐵銹氣息的眼淚,如同決堤的熔巖,沖破了早已干涸的眼眶!灼熱地劃過冰冷臉頰上的血污和塵垢!她像個(gè)迷路后絕望啜泣的幼童,而非一個(gè)背負(fù)著沉重宿命的戰(zhàn)士。
“……爹……”一個(gè)扭曲、嘶啞,卻帶著孩子般濃重哭腔的音節(jié),在她齒縫間迸裂開來。不是因?yàn)檐浫?,而是因?yàn)轶E然涌起的、對那份被遺忘被割裂的溫暖的極致渴望與迷失。
淚水一滴滴砸落在冰冷的地面,摔碎成更小的水珠。
也砸落在嬰兒那咬合著她鎖骨的額頭上。
嬰兒混沌的眼睛驟然定住了。他緩緩地、極其緩慢地松開了牙齒。冰冷的嘴唇離開了蜜糖皮開肉綻的傷口,上面沾染著淡粉色的唾液與蜜糖新鮮的血跡。他抬起了那張迷?;煦绲男∧?,淚珠恰好打在他微蹙的眉心,濺開微小的水花。
這滴淚,似乎蘊(yùn)含著某種他從未感知、卻又本能渴求的信號。
嬰兒覆蓋在蜜糖手背上的小手猛地加力!他手腕處刺入蜜糖血管的那根由刑天焊液和星塵能量構(gòu)成的觸須,驟然發(fā)出了嗡鳴!
一股遠(yuǎn)超之前的、更加冰冷且狂暴的信息流——夾雜著刑天那純粹的熵增與毀滅意志——沿著這條鏈接著兩顆心臟的冰冷“導(dǎo)管”,決堤般沖向蜜糖那剛被一點(diǎn)脆弱回憶喚起溫度的心臟!
“嘎吱——嘶啦——”蜜糖心臟紫痕深處,那勉強(qiáng)維持的最后一點(diǎn)微光和搏動,瞬間被這股冰冷的毀滅洪流壓制!紫色的光芒如同風(fēng)中殘燭,猛烈掙扎搖曳了一下,迅速黯淡、頻臨熄滅!她喉頭一甜,一口帶著紫色星塵碎屑的黑血涌上!
右臂斷口那圈焦炭般的皮膚邊緣,那塊閃爍著詭異綠光的Ω烙印,此刻光芒暴漲!它不再是淺淺透出的微光,而是像一枚嵌入血肉的熾熱燈珠,瘋狂地向外輻射著妖異的綠色光芒!一個(gè)由無數(shù)菌絲組成的、扭曲詭異的Ω印記輪廓,在燒焦的斷口皮膚下清晰浮現(xiàn)!那光芒幾乎要穿透焦痂,仿佛里面蘊(yùn)藏著另一個(gè)菌絲構(gòu)成的瘋狂世界!
阿雅菌絲的意志在咆哮!腐蝕刑天金屬的饑渴!毀滅工程師遺骨的瘋狂!
就在這意識瀕臨沉淪,冰冷和綠光即將吞噬最后一點(diǎn)感知的剎那——
蜜糖的左手!那只被嬰兒冰冷的血污手掌緊緊抓住覆蓋著的左手,指尖觸到了散落在冰冷地面上的某物!
冰冷、粗糙、邊緣帶著熔斷的痕跡。是之前那根被她用來投擲、熔斷了刑天鎖鏈的殘骨碎片!
指尖碰觸到的瞬間,父親最后殘留在骨頭里的信息碎片如同靜電般傳遞而來——那里面沒有言語,沒有意志,只有一種刻骨的眷戀和不舍,如同風(fēng)中飄散的骨粉。
蜜糖殘存的意識在冰與火的夾擊下猛地聚攏!童年糊糊的暖流、阿雅菌絲腐蝕性的殺意、工程師骨頭的不舍眷戀、對嬰兒本能的守護(hù)沖動、刑天那冰冷的毀滅意志——這些彼此沖突的能量在她千瘡百孔的神經(jīng)末梢爆開、混熔!
“——呃啊啊啊——!!”
伴隨著一聲從撕裂胸腔深處迸發(fā)、混合著血與淚的尖嘯,蜜糖的左手不再是徒勞的被動!她以生命最后的爆發(fā)力,猛地掙開了嬰兒冰冷手掌的覆蓋!五指死死攥住了那塊燒焦的、邊緣鋒利如刀的工程師斷骨!毫不猶豫地、用盡所有殘存的本能與情感聚合的力量——
狠狠地將這根骨頭最銳利的尖端,對著自己右胸——那枚劇烈起伏、頻臨死亡熄滅的、布滿蛛網(wǎng)般紫色死光的紫痕心臟位置——
捅了下去!
“噗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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