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陵容心里有數(shù)，想來是因為家世太過單薄的緣故。

只是陵容并沒有露出失望神色，仍然恭敬說道：“安陵容辭謝皇上、太后，愿皇上、太后身體安泰，永享安樂?！?

喜塔臘嬤嬤倒是點了點頭說了句：“規(guī)矩倒是好的?！?

陵容感嘆著這仿佛前世一般，再拜了一拜說道：“陵容此生能夠有幸進宮見到皇上、太后一面，已是最大的福氣。”

喜塔臘嬤嬤則又問：“可曾識字？”

陵容垂首恭敬回答：“臣女讀過《女則》與《女訓(xùn)》，略識得幾個字。”

見嬤嬤不再問，陵容站起身來，略一抬頭，嬤嬤和沈母看真切她眼角點的痣。

對視一眼，沈母贊嘆：“臨危不懼，心懷感激，真是難得。”

喜塔臘嬤嬤也說：“溫柔親人，真是不錯。”

眉莊也舒了口氣，沈母這時對她說：“皇上選秀女，為的是繁衍子嗣，不是選狀元、考學(xué)問的?！?

眉姐莊一怔，反應(yīng)了過來說了句：“女兒知道了?！?

接下來不過是嬤嬤又指點了些，不過到底因涉及皇家，嬤嬤有些話說含糊，不過照陵容看來，這位嬤嬤也算是旁敲側(cè)擊說了些宮里的情形。

等一同用了午飯，陵容正歇息時候，沒想到沈母親自來了，陵容有些意外，又覺得尚在情理之中。

打發(fā)小桃紅下去給沈母泡茶，上了茶她笑著說：“我同侄女有些話要說。”

小桃紅也機靈，聽見這話，連忙關(guān)了窗子，又出去輕輕帶上了門。

見沈母如此正式，陵容心里明白終于到了明碼標(biāo)價攤牌的時候了。

因此陵容當(dāng)先開口：“伯母也太客氣，若是有什么差事兒給侄女，侄女我只要有余力定然幫伯母辦得漂亮?！?

沈母越發(fā)滿意笑著開口：“侄女是聰明人，我也不與你打啞謎，咱們明人不說暗話?！?

她見陵容仍是笑盈盈模樣又說：“先前宅子不過是投石問路，侄女倒也算是投桃報李，講了不少機密的事兒，沈家承侄女的情誼?！?

“不知侄女日后有什么打算？”

陵容神色認(rèn)真了些說：“伯母也知道陵容的家世，若是真的得天之助入選天家，怕也是位卑言輕，若是眉姐姐能得高位，陵容自然要助姐姐一助?！?

沈母聽了不置可否笑著問：“莫非侄女甘心？”

“難不成姐姐要與我生分了不成，日后姐姐定能照顧與我?！?

沈母想了想又問：“聽說侄女有個哥哥？”

這點事兒若是沈母打聽不出來，才是惹人笑話，因此陵容斟酌著說：“哥哥今年十八，下場中了秀才，正在家里苦讀?！?

沈母就笑著說：“不瞞侄女，我家老爺雖然是濟州統(tǒng)領(lǐng)，可我娘家卻是桐城張氏?！?

陵容心里有些訝異，面上不由帶了些出來。

沈母驕傲著說：“堂祖父張英是康熙六年進士，幾位堂哥都中了進士”

“我爹爹名聲不顯，侄女也應(yīng)該明白當(dāng)年入關(guān)時候的事兒，雖然隔了一房，可族里仍是親近。我堂哥張廷瓚運道差了些，時常讓我惋惜，如今他留下個幼女，今年也有十八，人品相貌自不必說。”

她見陵容聽得認(rèn)真，嘆了口氣說：“只不過出身委實……其母是贖回來的清倌人，還是外室?！?

“到底因此受累，不過我那嫂嫂是一等一的賢良人，雖然見不慣她那生母，可卻也不曾刁難她。”

“那時嫂嫂夭了幼女，見她與那早夭的侄女長得有幾分相似，這也是母女二人的緣分?！?

“讀書寫字，精細(xì)養(yǎng)著，我那侄女性子陽光開朗，只不過因我堂哥去了，她又是外室女的身份，到底被人挑剔?！?

又嘆氣說：“我那嫂嫂到底養(yǎng)了她十幾年，她也算聰明，真誠待人，我嫂嫂哪里舍得她盲婚啞嫁了去。”

“想來也是尋不到個合適人，這才托我?guī)椭艺?，只要家世清白，讀書上進就成。”

陵容心里盤算，沈母說的好聽。

尋常主母夭折了嫡女，外室卻生了，模樣還相似，別的不說，就說當(dāng)年皇后娘娘大阿哥夭折了就恨上了純元皇后，這沈母嫂嫂莫非心地這樣寬廣不成？

陵容斟酌著說：“到底家底薄了些，只怕姑娘來了受苦?！?

這回輪到沈母有些訝異了，沒想到她說的這樣直白，陵容竟然拒絕了！

見她面色微變，陵容靈機一動。

“聽說伯母有位妹妹當(dāng)年難產(chǎn)，有位表姑娘住在府上，我雖沒有親自見過這位姑娘，可聽眉姐姐說這位姐姐是個頂好的姑娘?！?

沈母更是訝異，這位表姑娘爹娘都去了，在世人眼中著實有些克親。

自己也是好心特意問了高人，不克旁親，這才接了她來，沒想到陵容竟然想著是她。

沈母斟酌說：“瑤瑤當(dāng)年算是與族里斷絕了往來?！?

陵容想起前世眉莊偶爾說過，這位瑤瑤姑娘性子極為爽朗，樣貌也好，處世圓滑，善于理財。

更絕的是命數(shù)也好，接連生了幾個男丁，夫妻恩愛，自己當(dāng)家做主，想來眉莊當(dāng)時也羨慕過吧。

陵容笑著說：“什么樣的鍋配什么樣的蓋，伯母這點自知之明，陵容還是有的。”

沈母笑了笑說：“正是千里姻緣一線牽?！?

二人笑笑，心里心照不宣，這算達成了交易。

陵容助眉莊爭寵，順利生下孩兒，沈母則為陵容哥哥保媒，這樣一來，也算是委婉結(jié)成了兒女親家。

陵容心里滿意，當(dāng)天下午，沈母又送了她不少物件，安排王嬤嬤把她送了回去。

馬車?yán)?，陵容心里嘆氣，果然天下往往皆為利來?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