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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在地板上，像是被剪碎的銀箔。江宸靠在床頭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折著睡裙的一角。沈悅側(cè)躺著，一只手搭在她腰間，呼吸輕緩卻并不平穩(wěn)。

她知道沈悅也沒睡。

“你還在想短信的事嗎？”江宸終于開口，聲音很輕，怕打破這短暫的寧靜。

沈悅翻了個身，面對著她，眉頭微微皺起，“那條匿名短信……我查過了，號碼是假的?！?

江宸沉默了幾秒，才低聲說：“他不會就這么罷手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沈悅握住她的手，“但我也不打算再躲了?！?

江宸抬頭看著她，在昏暗中捕捉到那雙堅定的眼睛。她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發(fā)緊，仿佛有什么東西堵在那里，壓得她說不出話來。

沈悅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，“我們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了。我爸想逼我們就范，但越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結(jié)果，我就越要讓他看見?！?

江宸的手指微微收緊，“可我不想你為了我和家里徹底撕破臉。”

“我已經(jīng)不是小時候那個任人擺布的小女孩了。”沈悅語氣平靜，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我有我的選擇，也有能力承擔(dān)后果?！?

江宸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，指尖有些涼。她想起自己剛變成女生時的那段日子，躲在人群后，不敢說話，不敢看別人的眼睛。那時候的她，連自己都不敢相信，更別說去依賴誰。

而現(xiàn)在，她身邊站著一個人，愿意為她擋風(fēng)遮雨。

“我也想變得更強(qiáng)?！彼従忛_口，“不想再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那些事。”

沈悅笑了，眼角微彎，“你已經(jīng)在變強(qiáng)了。”

江宸怔了一下，隨即也輕輕笑了。她靠過去，把頭埋進(jìn)沈悅的頸窩里，那里有熟悉的氣息，讓她感到安心。

第二天一早，她們就被請去了客廳。沈父已經(jīng)坐在主位上，神色依舊冷淡。昨晚的對峙仿佛從未發(fā)生過，他甚至沒有多看江宸一眼。

“你們準(zhǔn)備什么時候回學(xué)校？”沈父開門見山。

“如果可以的話，我想先處理完學(xué)校里的事再回去?！鄙驉偦卮鸬煤苤苯?。

沈父挑眉，“你是想繼續(xù)和她在一起？”

“是的。”沈悅毫不避諱，“而且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決定?！?

沈父沉默片刻，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，“你可以任性一次，但別忘了，你終究是沈家的女兒。”

“我不是在任性。”沈悅的聲音很穩(wěn)，“我只是在做我認(rèn)為對的選擇。”

沈父放下茶杯，目光落在江宸身上，“你呢？你有沒有想過，如果你繼續(xù)留在悅悅身邊，會面臨什么？”

江宸抬起頭，直視著他的眼睛，“我知道會很難，也知道您可能永遠(yuǎn)不會接受我。但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，僅此而已?！?

沈父冷笑了一聲，“僅此而已？你以為愛情能解決一切問題嗎？”

“不能?！苯返幕卮鸪龊跻饬系睦潇o，“但它至少讓我明白，我想要的是什么?！?

沈父盯著她看了很久，最終沒有再說什么，只淡淡地說了一句：“隨你們吧。”

離開沈家后，江宸一直沉默著。林萱開車送她們回學(xué)校，途中幾次想開口安慰，卻都被沈悅用眼神制止了。

直到車子停在校門口，沈悅才輕輕拍了拍江宸的手，“別想太多，他已經(jīng)退了一步?！?

“可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?！苯吠h(yuǎn)處的教學(xué)樓，神情復(fù)雜，“他太冷靜了，不像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?！?

“所以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。”沈悅牽起她的手，“但也別讓恐懼影響我們的判斷?！?

回到宿舍后，江宸洗了個澡，換了身干凈的衣服。鏡子里的她看起來比之前多了幾分神采，雖然眼底還藏著些許疲憊，但至少不再像從前那樣畏縮。